女孩的眼睛一亮。“你要证据呀。早说嘛!”
她跑出房间。出于好奇,安曼跟了出去。
看见她把帆布袋一例而空,安曼吃了一惊。袋子里倒出来的居然大部分是书,难怪 看起来那么重。女孩在几件脏衣物和书中找出一本剪贴簿拿给她。
“喏,你看。”
剪贴簿里贴了许多和安曼有关的新闻,杂志上的剪报、照片,甚至还有她七、八年 前刚出道时,拍的第一部戏的剧照,那时安曼还只是个小小小配角。
她很感动,尽管不少影迷都有这样的剪贴本子,她每次看到这种来自陌生人的关爱 和拥护,仍感到十分温暖和动容。
可是——“这算什么证据?”
“我本来还有一张你抱着满周岁不久的我的照片,不晓得怎么不见了。”
安曼把剪贴簿还给她,不得不对那张充满希望和期待的脸硬起心肠。
“小妹妹,我真的不是你妈妈。我从来没结过婚,没生过小孩。你弄错了。”
“不,我没有弄错,你真的就是我妈妈。你等着。等我哦!”
她飞也似的跑向前门。
“哎,你的东西……你去哪呀?”
“我把照片找回来给你看!”
安曼真的是一头雾水。无奈,她叹一口气,蹲下来收拾女孩倒了一地的东西。那些 书原来大部分都是漫画。她摇摇头,不论小妮子口才多利,人小鬼大,终究是个孩子而 已。
她才不会在这等着她回来呢。稍早根本就不该让她进屋的。
好在女孩没有贵重的随身物,安曼将帆布袋口绑好,放在大门口。
距她和汪碧芸约的时间还早,她宁愿随便去逛逛,也不要等女孩跑回来纠缠不清。
安曼走进“红袖”茶艺婠时,令方差点跳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苋处!他去了几趟电视公司,都吃了闭门羹,透过关系向制作“她 是我妈妈”的传播公司打听,也探不出结果。
想不到今天他和客户约在这谈公事,倒见到了她本人。
其实令方若没有看过那张照片,他会和其他把目光投向安曼的人一样,认不出她就 是最近一个多月来,人们茶余饭后闲话连续剧节目的热门人物。
她吸引人们注意力的第一点,通常是她异常高挑的一七0公分身高。卸了萤幕上的 浓妆,安曼本人显得十分年轻,素净瓜子脸上的清纯,加上白色T恤、牛仔裤、运动鞋 ,直垂披肩的乌黑长发,她看起来就像个朴素的大学女生。
谁也想不到“她是我妈妈”剧中冷艳妩媚,教人又恨又爱又怜的崔文姬,私底下是 这副邻家女孩的模样。
“我先帮你点了一杯薄荷蜜茶。”安曼坐下时,碧芸说,边打量着她。“你看起来 有点累。”
安曼掀掀眉毛,嘴边浮起一抹戏谑的笑。
“昨天我可是一刻也没停过呢。”她倾身用崔文姬那带点诱惑,又带点邪恶的声调 ,低声道:“一大清早,背着我那个残废的丈大,在车库里勾引我那不学无术的继子, 然后去为一栋新大楼剪彩,又去监督服装秀的彩排。”
她煽煽她那双不必戴假睫毛,就又浓又密又鬈的黑睫,继续以装出来的诱人微哑嗓 音低语,“接着,还有个高龄一甲子的大财主,等着我去让他生龙活虎一番,以证明他 依然精力旺盛,可以为所”欲“为。”
碧芸咯咯笑。“小曼,你可真是完全融入这个角色了。”
“才不像。她和崔文姬比,差多了。”
安曼和碧芸同时吓了一跳,转向她们隔壁桌的两名中年妇人。她们见安曼看着她们 ,盯着她的目光马上移开,旁若无人地继续发表她们的评论。
“崔文姬是我所看过,最狐媚、最会玩心眼和耍手段的女人。”
“咳,那是演戏呀,戏里的角色嘛。我还真希望每个女人都有她那种不屈不挠的精 神和勇气。”
“什么勇气呀?那叫为达目的,不计一切、不择手段。她根本是拿男人当工具和利 器,像黑寡妇蜘蛛,专门摧毁和并吞男人。”
“她那也是为环境所迫,怎能怪她?她吃尽了男人的苦头,上了他们多少当呀!男 人都把她当玩物,只想玩她的身体。”
“别忘了,她结了三次婚,杀了她第一任丈夫时,手段多么残无人道。现在她不但 利用她第四任丈夫的财势,而且对那个可怜的残废男人的儿子猛抛媚眼。她还把她的嫂 嫂给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