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显然仿佛得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和那女子攀谈:“还要换船?那岂不是还是很危险。”
女子道:“海军巡逻检查很严,不换船避不过的,但是大部分都是重点检查从帝国偷渡到联盟的,从联盟到帝国的偷渡客毕竟少,所以查得也不太严——再说了,肯定要换大船的,不然就我们几个人哪够赚回运费。”
安静不下来的年轻人或许是太不安了,只能用说话来缓解心中的紧张:“也是,联盟这边偷偷过去的,大多是走私……我是那边有个远房姑母在,所以倒点电子终端给她在那边卖,听说特别好卖,你呢?”
那女子却不再说话了,显然觉得这年轻人有些太轻浮,从联盟到帝国去的人,哪个不是倒水货走私的?而且大多都是带着高科技小产品,避开高额税,正因为利润够大才冒这个险,但是发财的路子,哪会那么容易说给其他人听?
年轻人看没人再理他,越发尴尬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道:“我是第一次,真有点怕,就是家里弟弟生病了,缺钱。天气不错,希望一路平安,巡检海军大爷们高抬贵手。”
船里仍然一片寂静。
之前那女子终于有些不忍心,又解释给那年轻人听:“鬼眼七的船路是最稳的,自然是都打点过的,不然哪能这么多年没出事。实在不行,真被抓到了,一般也就是收缴货品,罚款就行了,大不了白跑几次,不用太担心,毕竟现在大战后,经济萧条,大家都不容易,军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一个人终于也忍不住开了口:“呵呵,我听说就有军方自己人私下做。”
其他人忍不住也小声议论起来:“不能吧?军方走私要上军事法庭的。”
“呵呵没风险能赚钱?就当大兵那点钱,够什么。”
年轻人松了口气:“那就好。”
船舱里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中。
船稳而静地继续在海面上疾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船忽然停了下来。
这不对,船舱里的人全都直起了腰,有些沉不住气了,之前那沉不住气的年轻人已经忍不住道:“怎么了?船怎么停了?这是要换船了?”
那女子悄声道:“不对,还没到换船的时候,别说话,听。”
船纹丝不动,外边海面水声中,有着船艇的声音从远到近,仿佛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了一般。
一个老一些的男子恶狠狠道:“是执法艇!妈的!这趟白跑了!”
有人悄悄掀开了舱舷的玻璃窗往外看,忽然倒吸了一口气:“天上那是机甲吧!还有战船!好多战船!”
偷渡水客们全都倒吸了一口气:“怎么这么倒霉!这是碰上军演了?完了,不会被抓吧。”
外边却仍然安静着,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即使穿过了海浪和海风声,仍然清晰而稳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杜因,出来。”
声音笃定而冷静,却带着一股令人感觉到危险的压迫感,水客们又惊又疑,四下打量着身边的人:“谁是杜因?”
邵钧心下低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在水客们吃惊的眼光中穿过漆黑的船舱,推开船舱门走了出去,甲板上已经被不知何时四面包围着的船艇射来的射灯照得雪亮如同白昼一般,他挺拔笔直的身影一出现,立刻被所有光圈第一时间锁定,将他照得雪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