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香甜软糯的绿豆沙下肚,梅长歌愁云惨淡的脸色,终于慢慢恢复如常,她对楚青澜的领悟力,感到十分满意。
酒足饭饱,心满意足,什么都是可以拿到台面上,好好的谈一谈的。
“我刚刚去见了李守。”梅长歌说到一半,不说了,倒不是她想故意个关子,而是实在想不到,该用怎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个不太像人的渣渣,还能够在楚青澜面前,保持她应有的涵养。
“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楚青澜颊边的肌肉绷得紧梆梆的,他垂下头,掩去了脸上愤怒的神情,他尽量将语气放得柔和些,力求不要吓到眼前的人儿。
“我说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你大可以安心。”极短的时间内,楚青澜再次立下了军令状,可见对能否处理好李守的事情,还是很有信心的。
“李氏仁厚,从不轻易伤人,但也并非没有自保和反击的能力。”楚青澜冷冷的说道,“关于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梅长歌,出来吃东西,就别想那么多了。”楚青澜一边同梅长歌说着话儿,一边从桌上的碟中,夹了一只烤得金黄香脆的鸡腿放到她跟前的碗中,柔声说道,“还要不要再点些什么?”
“吃不下了。”梅长歌揉了揉自己圆鼓鼓的肚皮,眼巴巴的看着碗里的烤鸡腿,心中那是说不出的荒凉。
对于一个贪吃满分的吃货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美食当前,肚子却已经饱了。
这真的是太惨了,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梅长歌默默的在心中挣扎许久,终于“忍痛”说道,“艾玛,不行,不行,受不了了,我还是把它吃了吧。”
“你准备怎么做,说来听听?”
楚青澜见好不容易岔开的话题,到底还是绕回到了原点,不免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梅长歌,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竟还是这等忧国忧民的大好人。”
“瞧你这话说的,先前我住幽兰院的时候,你认识我吗?”梅长歌老实不客气的说道,“那时候,你不是还想害我来着?”
“哎,打住,打住啊。”楚青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羞赧道,“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还拿出来说个什么劲。”
“再者说了,梅长歌,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觉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吃人家的嘴短啊。”
“我只是不放心。”梅长歌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正色道,“做事情,总要善始善终,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我见你对叶缺,可没有半点不放心的意思。”楚青澜见梅长歌再三对自己的实力表示怀疑,略略有些吃味的说道,“哪天带你到军营里看看,便知我实力究竟如何?”
“陛下不是不许你领兵的吗?”梅长歌放下手中被吃干抹净的鸡腿,不解的说道。
“父皇自然是不许的。”楚青澜闷闷的说道,“只你看着吧,大秦军方,离了我陇西李氏,估摸着,也就余下丢盔弃甲,抱头鼠窜这一条路了。”
楚青澜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傲娇的,更是不屑的。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梅长歌并没有看不起楚青澜的意思,她只是觉得,大秦是天下人的大秦,离了哪一家哪一姓,总不会就要亡了国吧。
可站在楚青澜的角度来看,他在情感上,自然是更偏向于自己的母族的,因此小小的,对梅长歌表示了一下心中的不满。
“我是认真的。”楚青澜正色道,“领兵打仗这档子事,和吟诗作画不同,远不是你学了两天,嘴上说得花团锦簇,上了战场,便真的能战无不胜的。”
“它甚至和处理政事比起来,也是截然不同的。”
“说到底,朝堂政务交到你手里,真弄砸了,砸得稀碎的,你还有补救的可能和商榷的余地。可战败了,它就是战败了,死了人也好,丢了城池阵地也好,这全是无法挽回的。”
一旦提到自己人生当中,最引以为傲的部分,楚青澜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不甘心的分辩道,“不信你等着看好了,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梅长歌点点头,说道,“这话你说得倒没错,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比什么都强。”
一时间,虽然两个人争论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但丝毫不影响这顿饭开解烦忧的效果。
意见常有不同,坦坦荡荡的拿出来辩一辩,是有好处的,毕竟是共同进退的搭档,不能总是靠牺牲个性来迁就旁人,这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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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周末,恨不得睡死过去,也是够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第八十四章另一桩案子
如果说,楚青澜对周词,尚且保留了一丝丝的怜悯心以外,他对李守,更多的,就只剩下厌恶了。
一旦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针,实施起来,便容易了很多。
计划制定的过程中,楚青澜和梅长歌之间,难免又进行了一场短暂而又亲切的辩论。
比起楚青澜的激进,梅长歌更偏向于使用温和的方式,力求循序渐进的,击溃李守的内心防线。
争论到最后,楚青澜用这样一句话说服了梅长歌,他说,“我们没有时间了,再拖下去,这案子便只能草草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