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又是艰难地一个笑道:“七妹,师傅呢,师傅怎么没来,她是不是——咳咳、咳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师傅她、她很好呀,她、她随后就到。”尔婵撒谎道,尔雅看了看她,最后像是下了个什么大的决心一般摇头一笑,仿佛在说:七妹,你生下来就不会撒谎。
“七妹,其实我、我一直想告诉你、你一件事,这次再、再不说我怕、怕就再也没有机、机会了。咳咳、咳咳——”尔雅努力稳了稳情绪接着说,“其实,你和我、我们六个一样父母都还在世,只不过你的、你的父母不是平常人家那样的,这个是、是我在、在无意中发、发现的。”
“啊?我不是孤儿,那我父母是谁?师姐,你告诉我。”尔婵有些激动。另一旁有气无力的尔涟也惊讶不已,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尔婵的父母还在世?
尔雅由于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缓了一会,感觉好多了,这才慢慢地说道:“这事本应该由师傅在合适的时间告诉你才是,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必要了,其实,其实你的父亲就是、就是——啊——”尔雅突然惨叫一声,再看时,喉咙处多了一枚毒针,已经绝气身亡。
尔婵忙站起身,四下戒备,却不见有人。再次呼喊师姐,触手之处已经冰凉。尔婵来到尔涟面前,慢慢俯身下去,将其扶起,一步步朝前山走去,身后的水月泉里被血染得通红,映照着整个枫叶山,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股的血腥之气,更显得那么让人生畏。
“后来怎么了?”尔婵一边喂躺在床上的尔涟,一边问着后山的事情。
“你走后,又来了一些人,十分厉害,大师姐用拈花微笑都没有伤到几个,眼看我们就不行了,突然来了古佛寺的玄云师兄带着几个人赶来了。看样子他们是在追后来的那几个人追过来的。后来打着打着就追着走了吧,当时我已经昏死过去了,过了一会我醒来了,发现大师姐在四处看什么,估计她也是刚刚醒来在看我们有谁还活着没有,我们想挪到一起,结果没能如愿我就又晕了过去。后来,后来你就来了吧。”尔涟说着。
“哦,你知道我的身世吗?”尔婵突然问道,“那个杀害大师姐会是谁呢?为什么不让她说出我的身世?”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才听大师姐提起的。”尔涟显得也有几分的遗憾,“不过这里没有师傅的尸体,她老人家一定还在,等找到她一问就知道了。”
尔婵觉得也只得如此了,心中不知为什么有些忐忑不安。过了一会尔涟突然问:“小寒一个人去古佛寺安全吗?”
尔婵也有些担忧道:“当时我怕那帮恶人再杀回来,就让他自己走了,等你好些了,我就去古佛寺看看去,要不我真的不放心。”
尔涟道:“明天我就没事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尔婵又喂了她一口饭道:“不,你在家养着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走,看看他没事,晚上我就可以赶回来。”
血洗水月庵事件,让正邪两道皆为惊叹,许多人纷纷猜测,却鲜有说服人的。水月庵一共二十几人被杀,无尘师太失踪,水月庵主事的七姐妹只剩下尔涟和尔婵,其余五个皆被杀死。因为事发之时不在庵里侥幸逃过一劫的一共九人,念无尘师太曾经的收留之恩(凡是无家可归的女子到此无尘师太都好心留养,因此,这里的女子可以自愿留发,以便今后自由去留。这也是庵里女子有发的原因),将庵里死去的悉数葬了,打扫干净后,方一一辞别尔涟和尔婵各自下山去了。至此水月庵只剩下二人:尔涟、尔婵。
从此以后,枫叶山的枫叶不再因为季节的变换而改变颜色,一直都是鲜红、鲜红的,民间传闻此乃庵里女子之血所染,而那水月泉的水慢慢恢复了先前的微微的蓝色,煞是诱人。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单说小寒背着那把有些分量的七伤剑穿林过山,昼行夜宿、可以说是餐风饮露,吃着野草、山果向着古佛寺的方向走着,年纪小,路也不熟,这一日刚刚走出枫叶山,进入另一个大山深处,实在是劳累不堪,就靠在一棵树上休息。小家伙经历水月庵后山之事竟然并没有同龄孩子那般的惊吓过度,只是为几位姐姐感到心中压抑,暗暗发誓找到爹一定学好本领为那些姐姐报仇,一想到马上就见到爹了,多多少少有些激动。
休息了一会,掏出临走前娘给自己兜里塞进去的枫叶饼,看了看,没有舍得吃,那是一种用面和着几片枫叶还有其它几样东西蒸熟的饼,跟现在的月饼大小差不多,闻起来有些幽幽的香味。“这是最后一个了,可得省着点吃,还是先吃野果吧。”小寒自言自语道。将那枫叶饼又悄悄放回了口袋里,起身站起继续向前走去,顺便的时候就采摘几个路边的野果吃。
第007章 小寒遇怪熊【二更送上】
走着走着,前面路边草丛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圆球,一个黄色的圆球,就跟现在的足球大小差不多,形状也差不多。小寒在水月庵也玩过姐姐们给他用草编制的这般大小的草球,不过那些大多是绿色的,而眼前这个竟然是黄色的,看上去还有些毛茸茸的。这令正无聊、沉闷赶路的小寒突然有些惊喜。他以以往踢那些草球的经验,助跑,把位,出脚,果然脚无虚发。只听“嘭”的一声,那个黄色的圆球应声而去,在草丛上并没有滚出多远就停下了。
小寒下意识地摸了摸背上的那把有些分量的七伤剑(那剑由于长出小寒背一尺有余,刚才他跑的时候那把剑就直碰他的大腿),尔后喃喃道:“要不是你我一定把那球踢得更远。”小寒来到那个黄色球前,伸脚又是一下,将那黄球踢到了路中央,他也跟着回到路上,使劲向前一踢,那黄球又顺着路朝前慢慢滚去,小寒有些兴奋,触脚处感觉软乎乎的,和那时踢的草球差不多少。这样走着总不至于太过无聊,一路之上踢着这样一个好玩的球倒是一件不错的事,小寒这样想着,心中有些高兴起来。
“嘭”又是一脚,那黄球缓缓朝前滚去,小寒在后边慢慢跟了上来,就在小寒走近,想要再次抬脚踢的时候,突然那个黄球“呼啦”一下平展开来,居然仰躺在那里,有头有脸,有鼻子有眼,四脚不时地在空中胡乱地划着,小寒顿时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说话都结巴起来,甚至连喘气都有些不均匀起来。
“你,你是什、什么、么动物?”小寒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为刚才的举动感到不忍心。
那黄球突然骨碌一下转身四脚着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开始奔小寒而来,小寒连忙又后退几步,才发现它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拖在身后,也是毛茸茸的像一条黄色的鞭子。再仔细看这家伙,小寒险些笑出了声,但见:
一团黄毛,朝自己走来,毛茸茸的,胖乎乎的,圆头圆脑。由于太胖、腿显得短了些的缘故,那家伙走起来显得夸张得左摇右晃,若左脚再抬高一点只怕重心就会朝右让整个身体倒向右侧,右脚同理。而那家伙似乎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四只脚轮换地飞快,可是移动的速度与此相差十万八千里,移动的距离自然可想而知也是十分有限,看上去有些滑稽地可爱。
小寒突然就有些喜欢上这个毛茸茸、胖乎乎的家伙了。实在不忍心看它那么费力走向自己,小寒向前跨了一步,弯身将其抱起,这下彻底看清了那家伙的庐山真面目:
两个黑眼圈当中两只小小的老鼠眼睛,滴溜溜直转,偶尔还对着他翻翻白眼,小眼睛下边一葱头鼻子,没毛,肉红色,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呼呼直喘热气,还不时吹泡泡,想是刚才“剧烈运动”累着了。鼻子下边是一张不大的嘴,闭着的时候看着还算不错,可偏偏此刻那家伙突然张嘴对着小寒呲牙一笑,本来就小的老鼠眼睛突然就消失在那黑眼圈深处去了。小寒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牙长得实在太有创意了,横向看去整整齐齐,那是因为上边一颗,下边一颗,上下一共二颗,没有其它参照物,没法说不整齐。但是纵向看上去位移实在是大了些,两个根本搭不着边,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进食的,此刻那条长长的尾巴,绕着自己身体转了两圈还多出半圈来,在自己和小寒之间摇来晃去,偶尔还轻轻蹭蹭小寒的鼻子,弄得小寒鼻子发痒,只想打喷嚏。
小寒也才六七岁光景,和其他孩子一样,有着贪玩的习性。此刻就忘记了赶路的事,和这家伙玩了起来,不觉天色黑了下来,小寒才记起自己赶路的正事,抱着这家伙也不知道如何办了。只得就近找了一个山洞钻了进去。
小寒本来是怕黑乎乎的山洞的,可是抱着这个家伙就感觉身边有了个伴,竟不觉得怕了。他抱着那家伙轻轻地问:“你说你睡觉就睡觉吧,干吗非得缩成一个球,缩成球就缩成球吧,干吗非得躺在路边,躺在路边就躺在路边吧,干吗踢你一下还不醒,你自己睡那么死,挨那么多下踢那可不能怨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那家伙似乎有些听懂小寒的话,黑乎乎的山洞里居然翻着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