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
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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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深,拐角处。
秦笙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这已经是最后一根了。
整整一包烟,终于压制住了他心里的难受。
阮蛰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在秦笙的想象里,阮蛰就该是那种穿着西装坐在高楼大厦里,喝着一杯咖啡听秘书讲今日行程的商务精英。
每天豪车接送,不愁吃喝。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阮蛰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哪怕是匆匆一瞥,秦笙都知道那个骑着自行车,背着一堆画具的人就是阮蛰。
他变了,变的平凡又普通,所有的锋芒全都不见了踪影。
发生了什么?这几年…阮蛰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笙仰头呼出一口烟气,他看着天空上的飞鸟,好一会儿,这才收回了目光。
阮蛰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撞进了秦笙的视野范围内。
他先是愣了一下,瞳孔紧跟着放大。
…阮蛰…
秦笙定住了。
阮蛰带着一副金属边的圆框眼镜,看上去十分书生气,和以前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大相径庭。他的头发趴着,整个人显得很是疲惫。衬衣的领口上沾着一些颜料,不知道是不是洗过很多遍的缘故,看起来有点旧。
可能是阮安那句话的缘故吧,第一眼看过去,秦笙脑海里全是“阮蛰过的很不好”。
心也不自觉的疼了起来。
他当初选择放手,不是让阮蛰过今天这种日子的。
“秦笙?”阮蛰惊喜的看着他,“原来真的是你。”
少年的长相和原来没什么变化,只是头发短了些,脸上的稚嫩消失了。
给阮蛰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小孩长大了。
秦笙有些呆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好、好巧。”
“你怎么会在这?”阮蛰问他,“你是在这里住还是……”
“不是,我、我就是来办事的,明天就走了。”
“哦。”阮蛰脸上挂着微笑,有种见老友的感觉,没给秦笙太多压力,自动跳过了“过去”这个话题,问他说,“我刚听店里的人说有人买了三幅画,是你买的吧。”
秦笙机械的点了下头。
看着对方现在的样子,他不禁怀疑,阮蛰是不是放下了。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最起码在取向方面……秦笙没有耽误他。
阮蛰默默推了一下眼镜,镜片反了下光,他一脸诚恳的说,“画给你包好了,你是自己拿回去,还是我给你寄回去?你的地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