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们在潮头岛替长毛象刮去厚重的毛发,在逐渐南下的路上,船上的长毛象不知道是水路的颠簸还是气候的变化一直萎靡不振。wanzhengshu
来到黑水湾的这几天,见潮头岛上的其他野人衣物单薄,巨人们也褪下了乌黑油亮的皮坎,可能是塞外冷凝的气候也冰封的气味,黑水湾炎热的天气让巨人们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好在有无数的海岸足够他们畅游。往来的船队看到不少脑袋巨大,在海岸边漏出小半个上身,整个胸脯看上去都有数百斤的胖子在海岸边戏水。
在野人们适应了气候之后,他们同样想起来自己的伙伴,一场浩浩荡荡的让长毛象变短毛象的行动在巨人中展开,野人们拿着浆果安抚着长毛象,让它们安静的矗立着,没有一个长毛象能拒绝甜食,这种在味蕾口感上的畅快,以及生理上带来的兴奋,这种出于动物本能的兴奋告诉着它们所富含的能量物质,当它一生都在雪原上啃食混合着雪的藓类和结了冰霜的针叶林。
这天清晨,龙石岛的石鼓楼鸣起了沉闷的钟声,所有人都知道要发生点什么。
“叮~叮~叮。”修士提着铃铛轻摇环绕着祭台上的洛拉斯,蜡烛、翠绿的青草、金色的玫瑰布满洛拉斯的周边,高庭的部分贵族和龙石岛的领袖们庄重的站在一侧。
修女们在洛拉斯尸体不远处低头默念着歌颂着七神荣光。
“青翠的生机在提利尔血液中流动着。”
“傲然的花瓣重归茎根。”
……
来自提利尔家族年长的血亲在海岸边上高声替自己的后辈宣告着悼词。
玛格丽靠在祖母奥莲娜边上低垂着头,奥莲娜逆光木讷的看着刚才东海岸上的红日,奥莲娜忽然觉得有点头晕,不知道是孙儿的死亡痛楚,还是初升的太阳的光芒刺激,较大的几条龙安静的趴在陡峭的崖壁上沐浴着太阳,几条幼龙在海平面上轻点着海面,人与龙的悲喜并不相通。
海风带动浪声荡涤着祷告,海鸥在码头的船只的停岸的号角声中畅快的叫着。仪式整整持续了一个上午,结束之后,洛拉斯的尸体被带上了高庭的船队。
奥莲娜打量着越发繁荣的港口,“玛格丽,洛拉斯的离开是一场意外,他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等待。”
“河间的战局貌似又趋于均衡,史坦尼斯有北境和河间的盟友,但现在北境受制于野人,史坦尼斯需要直面兰尼斯特,战争持续的越久,高庭的粮价又会水涨船高,风暴地的耕地又在开垦,幸好兰尼斯特带走了不是风暴地的贵族,蓝道·塔利只需要借住新风暴守护的名义,减免些赋税,就有大把的风暴地平民加入到开垦当中,随便你的丈夫折腾什么,只要他不要蠢到让别人把龙射杀,到时候能养活现在两倍数量的军队,等种子撒上去后,几个月后就是收获的季节,在龙石岛撒上的种子貌似还要更早一点。”
“祖母您貌似一点都不伤心。”玛格丽转头端详着奥莲娜,老人家平静的脸庞让玛格丽想起如果此刻自己和洛拉斯处境互换,疼爱自己的祖母是否依旧利益至上的侃侃而谈,还是抱着自己的失声痛哭。
奥莲娜从玛格丽嘴角上读到了玛格丽那一丝质疑和质问,对于自己调教大的小女孩在熟悉不过。“老人家的眼泪在来的路上已经留过了,我已经为洛拉斯的死亡缅怀了一个早上,没有植物会因为损失一片枝叶就决心枯萎,生者总要前行,考虑这些只是让我们的枝干更加繁盛,即便下次有人践踏了高庭整片花园,在提利尔这也能显得微不足道。”
“我知道洛拉斯的死亡比起维拉斯更加沉重,洛拉斯不只是你亲哥哥,你们年纪相仿自幼相伴,可我已经活的够久了,太多的血亲遗失在时间的长河,不少熟悉的生命还在眼前流逝,除了坚韧你还能做些什么呢?”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亘古不变的,我们只是让姓氏能更长久的延续。”奥莲娜转动着眼球捕捉着玛格丽的反应。
玛格丽咬着嘴角不再言语,见礼后在侍女的搀扶下朝远方走去,奥莲娜看着眼去的孙女依旧是一脸平静,双手交叠在一起快速环绕转动着大拇指,随后长舒一口气紧跟着离开。
橘黄色的长袍包裹着一个妇人,苍老的银发蜷曲的扎在头顶,之前在祭奠的人群中停留了许久,在人群散去之后,她挑了一个视线更好的塔台打量着人群。
“夫人葬礼已经结束了,你已经看了很长时间了,为什么不去问一下,毕竟他也算是玛格丽小姐的夫婿,等会我们就要返回高庭了。”身后的侍女顺着妇人的目光开口道。
妇人用手轻敲着木质的栏杆,“我还以为是坦格利安的血脉,现在看起来确实有些难以置信,即使发色可以掩盖伪装,但只有纯正的坦格利安的“真龙”才有可能孵化出如此繁荣龙群,他的眼睛也不是紫罗兰色,或许玛格丽诞下子嗣就会知道结果。”
“让梅斯带领船队离开吧,告诉他不用等我,我要在这待一段时间陪我的女儿,顺带帮我把这份信送去旧镇。”妇人从袖中拿出密封的信递给了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