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丹境真人——”
“嘶——”
崇明阁前,不论靖边侯府子弟亦或是幽州众多世家之修,俱瞠目结舌的愕然望着云无悲,跪伏在其周围的人群亦纷纷退开,惊魂未定。
崇明阁大殿上的玄阴黑袍男子亦浑身一怔。
据他所知,此子初露锋芒乃是通天云路大开之前,不过当是时只有筑基境修为罢了?而如今时隔半载之后,此子竟已是金丹境真人?
而方才那一剑,气息淳厚、浩大而悠长,仅仅一击便将自家法力破去,这等修为绝非初入金丹境——
邪意而俊朗的面容之上异色浮现,须臾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念一动,目光落在殿前云烈闵几人身上。
相隔数十丈,云烈闵泰然之色僵在脸上,满目骇然的死死盯着崇明阁前广场上云无悲一行人,其心中的骇然之意犹若惊涛骇浪一般。
弱冠之龄便进阶金丹境?兼之此子善于隐忍韬晦、心性手段更是老辣的很,倘若再给其十数年时间,整个靖边侯府阖府上下又有谁能与此子抗手?
此番本是难于其父云烈武,图谋侯府族长尊位。不意竟是引出了这等人杰!
原本只将云烈武一干人等视为心腹大患,如今看来此子才是最大的祸患!
若不除之,定然是后患无穷!
思及此,云烈闵心中杀意大起,倏忽之间又望向云无悲身后站立的云无天,目光一闪,脸上笑意浮动,一道微不可查的法力弹指打向人群之中的云烈阳,而后暗暗颔。
片刻功夫,云烈阳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踉踉跄跄从人群之中爬起,几步抢到云无天不远处,眼见云无悲阻挡在其身前,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起来。
若是放在数息之前,哪怕他云无悲贵为靖边侯府大公子、哪怕其修为远同阶筑基,哪怕他强掘渭水虎口夺食,也不过是一府中后辈子弟罢了!
而他云烈阳,虽出自旁支,却也是侯府九殿座之一!
可先前那惊艳绝伦的一剑,直至如今仍旧辉耀于其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怔怔的站定良久,云烈阳叹息一声,别过头不再看云无悲一眼,略微欠了欠身,而后对着云无天厉声呵斥道。
“逆子,在此作甚?魔怔了不成?”
到了此时,被玄阴黑袍男子镇压跪地的崇明阁前众人,纷纷狼狈的起身,熙熙攘攘数千人眉宇之间震惊之色不减,却更多的是惋惜之意。
云无天举目四望,一抹冷笑浮现,负手踏前两步,对着其父云烈阳深施一礼,道:“无天怎会魔怔?要我说魔怔的当是父亲与这满殿诸多长辈才是!”
“混账!——”
众目睽睽之下,云烈阳额头不禁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背部玄袍须臾便被冷汗打湿一片。
此间府中众多金丹境老祖俱在,以后的无数岁月亦要仰其鼻息的玄阴四位真人亦高座崇明阁大殿之中,而这偌大的广场之上,少说也有三成乃是无天长辈。
此言一出,便已将整个靖边侯府阖府上下得罪了个遍!
心中焦急,喝骂出口,疾步上前,欲将云无悲先擒下再复请罪。
只是暴起的身形堪堪掠出不过丈许,便被一股浩大而无形的力道阻隔,再难寸进,焦急之下云烈阳面沉似水,又复疾声喝道:“逆子,非要将我烈阳一脉推至万劫不复的境地才肯干休?”
因惊惧而骤生的怒火升腾。
此刻他不再顾忌云无悲这金丹境真人的身份,大袖翻卷,抬手指向云无悲,竟是嘿嘿的冷笑起来,“府中金丹境老祖众多,此间更有金丹境真人二十余位,他云无悲进阶金丹境真人又如何?此乃死局,哪怕是鹰扬老祖亲至,也不过是束手待毙罢了!你且看看这四周,你再看看崇明阁大殿之中,莫要执迷不悟了!”
九天垂落的光影在靖边侯府上空青色光罩之上绽开,染上了一层蒙蒙的紫意。
这一刻,云无悲笑而不语,风轻云淡。
一股决然在云无天脸上荡漾开来,寄于贪狼宫之中的魂血突突的跃动不已,这短短半日间的所见所闻纷沓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