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步虚在浑江舟中便有考较之意,数次之后才动意收徒,这个师父拜得还真是不容易啊……
&esp;&esp;步虚见他明白,当即便命他唤出不灭阴轮,一起练起不灭阴阳法来,这绝世功法非同小可,汲取神符灵气之时,反哺青龙、黑蛇,竟可以让杨南同时修炼两种功法,进境十分神速。
&esp;&esp;天元神符洞府内无岁月,天际之上灵云飘荡、神符洞府中一年过一年,杨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体内青龙相、黑蛇法兵日复一日变强,直到有一日杨南体内九枚黑色法晶俱全之时,步虚忽的停下手来,道:“你法力已足,不需再练,接下来便试试神通吧。”
&esp;&esp;九枚法晶,师级九阶大圆满,再练也练不出什么法力了,杨南终于松了一口气,有步虚这样的严师督促,便是顽石也要点头了!
&esp;&esp;杨南见师父一心为自己潜修苦练,心中大是感激,当即在神符洞府内演练神通,罗煞阴兵真解修至六层已经满溢,若不打通全身灵窍,成就宗师之境,断然不能再练。
&esp;&esp;但是,此时他在步虚的指点下也将冥兵噬天录练至十层。
&esp;&esp;一层神通为化,可开山劈石。
&esp;&esp;二层神通为分,兵分千数,奥妙无穷。
&esp;&esp;三层神通为形,人兵合一,威力恐怖。
&esp;&esp;杨南的黑蛇法兵接着往下便会炼出自己特有的神通,蛇名九阴,其目横纹,当杨南全力将阴煞法力贯注黑蛇横目之中时,便有了一样特殊的神通——幽光定魂!
&esp;&esp;这种神通极为奇特,黑蛇法目有若幽冥地狱,将敌人笼住之际,实力稍差者一时间无法动弹,任由宰割!
&esp;&esp;杨南的这等异相也令步虚称奇不已,即便是她这样的大尊者级高手,一个不防被杨南横目定住也要定上一定,黑光笼住之际神魂飘渺、魂飞天外,令人防不胜防。
&esp;&esp;待到人兵合一这等神通之际,杨南便可身化真蛇,游动穿梭无一不真,到这一刻,杨南才知圣人庄周所言: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
&esp;&esp;人兵合一,这等神通法力越强,就越为可怕,杨南神通越炼越多,心中对道法领悟才越发精深。
&esp;&esp;冥兵噬天录的神通越往后来,变化越是奇诡,兵宗之道讲究一个破字诀,但凡有兵在手,便要凝聚一股煞气,破敌无往而不利,这冥兵噬天录诸般神通虽然练成,但是杨南却未能成就宗师,威力却小了许多,法力越强,神通就越强,这个道理杨南自然明白。
&esp;&esp;论及兵宗之道,步虚言道:“我兵宗虽属道家,其实在于道、武之间,既有道法变化之玄,也有武道至境之妙,你若想修得大成,需要多去体悟,如能与人不息争斗,这兵宗法门自然越有进益。”
&esp;&esp;杨南汗然,这才知道自己这师父并非真的是嗜杀无度,而是不断挑战各派修士,领悟兵宗神通,这威名自然就因此而来了。
&esp;&esp;他此时虽是步虚徒弟,但不成尊者,步虚绝不会传他绝世功法,罗煞阴兵真解未修得圆满,便难成尊者,这法诀自然是不用教了。
&esp;&esp;步虚所教的全是控兵制敌,变化神通之道,杨南此时才知道这神通有师父和没师父真是天差地别!
&esp;&esp;步虚唤出盘龙,一条金龙在她身周悠然游动,杨南手上黑蛇任意变幻诸般术法,随意攻击,他的法力越来越有长进,但是无论何等攻击到了步虚面前无不是一击被破!
&esp;&esp;步虚性格冷漠,但却极有耐心,不断指点杨南神通法力缺憾之处,令他神通大涨,与数年前仿若两人。
&esp;&esp;有了这样强悍的师父,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时光悄悄逝去,杨南眉宇间的自信之色越来越浓,他的法力越来越强,手段越来越高,进境之快连步虚也偶尔赞叹几句。
&esp;&esp;闲坐之际,杨南便与步虚谈起往事,此事关乎步虚心劫,她亦毫不隐晦:
&esp;&esp;千年前,步虚不过是一个小小女童,跟着苍炎师祖身后,苍炎师祖是一个温文在外,霸道在内之人,对步虚疼爱有加,极为护短,步虚有样学样的将他的性格、脾气学了过来,后来苍炎祖师突然逝去,步虚不知不觉种下了情劫之患,因此数百年都无法晋入圣境。
&esp;&esp;步虚将往事淡淡提起,却对杨南道:“我种下情劫,数百年未能解脱,师徒相处,即是互助,亦是磨砺道心,若能超然,便有望天道。”
&esp;&esp;杨南望着自己师父那美绝人寰的面庞,心中更是凛然生畏,朝夕相处之下,很难令自己不对师父生情!若非步虚有前车之鉴,杨南如何能对这个如师如父,如姐如母的师父不生情感?
&esp;&esp;这昆仑传统隐含至理,先要入情,才能忘情,师徒俨然便是在历炼道心,只是,情之一物,何时才能驾驭自如?
&esp;&esp;杨南此刻才明白,不是师父不想忘情,而是情根深种,难以根除!
&esp;&esp;能入而不而超脱,这才是大忌!
&esp;&esp;步虚收自己为徒,何尝不是另僻蹊径以求忘情?
&esp;&esp;但是,步虚从来没有要求自己为她做些什么,仿佛在天元洞府中这样相随相伴就足够了,似这等作为,如何能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