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听了,忙嫣然笑道:“万岁爷,臣妾不过是太喜欢老四媳妇了,这么说,也是说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理儿啊!臣妾也不是那等不知礼儿的人,既是一家人,家常玩笑自是有的。”
胤禛冷冷地道:“别的玩笑也罢了,偏生独有这件大事 ,还请宜额娘日后莫说为妙!”
宜妃心有不甘,却也明白康熙纵然宠爱自己,却更疼自己的骨血,因此干笑道:“这是自然,老四也不用多放在心上。”
又素知康熙的性子,故而忙那别的话岔开:“听说皇上今年还要南巡,不知道带多少人南下呢?”
康熙这才对黛玉道:“过些日子,春暖花开的时候,娃儿,跟着老四也随着朕往江南走一遭儿罢!”
黛玉听了微微一怔,胤禛却道:“谢皇阿玛恩典,偏生玉儿身子并不甚好,不能劳累太过,还请皇阿玛收回圣意。”
黛玉也轻声道:“皇阿玛南下,体察民情,自是天下百姓之幸,只是如今旱涝不定,年年雪崩之灾,皇阿玛又何必如此劳民伤财?莫若将这每每南巡之时的花费,做赈灾粮款,不知道能救济多少百姓呢!”
康熙不觉一怔,随即笑了起来,道:“娃儿倒是有悲天悯人之心,朕竟不及你了。”
顿了顿,大手一挥,道:“今年便微服私访,简便为主,将建造行宫等银钱充作赈灾粮款,拨到各处灾区!”
诸位皇子忙都躬身齐声:“皇阿玛英明,实乃天下百姓之幸事也。”
康熙哈哈大笑,又道:“你们正当新婚,朕赐你一个月在家里,陪着娃儿,南下的事情,月后你们在家决定罢!”
胤禛仍有不愿意之色,黛玉心中微微一动,忙暗暗扯了胤禛一把。
胤禛瞅着他期盼的神色,便知她心意,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月后儿臣再告知皇阿玛。”
看到两夫妻如此心有灵犀,几个人眸子中已经浮上一层阴鸷之色,却不敢外露。
胤祀上前含笑道:“昨儿个不曾闹洞房,小弟子这里恭贺四哥和四嫂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了。”
黛玉轻轻还礼,带了点儿羞涩,道:“多谢八弟好意。”
这么一来,诸位年轻些的皇子都上来给黛玉见礼,胤禄和胤礼更是笑嘻嘻的十分爽朗。
胤礼因笑道:“四嫂,昨儿个藏在你们喜床上的早生贵子真个儿好吃呢!”
黛玉不禁轻笑道:“我说呢,却是你们两个馋嘴的家伙偷吃了,倒是怪罪了送嫁抱鸡的孩子。”
见小辈们如此,康熙自是欢喜,忙吩咐人设宴,心中舒畅之下,倒也多吃了几杯酒。
诸位皇子不免皆记恨当日未曾大闹洞房,故而皆过来敬酒不停。
黛玉岂能吃酒?故而皆是胤禛挡了过去,竟是千杯不醉,来者不拒,看得众人都是咋舌不已。
好容易散了家宴,黛玉与胤禛走在御花园中,黛玉浅笑道:“听婆婆说得那样厉害,也并不是什么下马威啊?”
不过就是康熙携带这诸位妃嫔儿女等人见了一面,敬了些茶罢了。
一面说,一面取出手帕给胤禛擦拭额上薄汗,轻轻嗔道:“也不知道他们想什么,光敬酒,你也吃这么多,你说不吃了,他们谁还敢硬灌你不成?”
胤禛握着她的小手擦汗,轻笑道:“他们不过就是记恨着不曾闹咱们的洞房,况且不过几杯酒,无妨。”
也许是吃了点酒的缘故,他手心似乎透出一股热气来,让黛玉不觉身上一暖,讶异地道:“这就是环儿常说的,内功?”
好似是能将热气传到别人身上,身上也会暖暖的了。
胤禛点点头,正在这时,便见佳慧领着一群宫女太监趾高气扬地过来,走到黛玉跟前,依然一如既往的轻蔑,道:“哟,这不是才得了心意的香玉郡君么?既然进宫来给皇上请安,怎么不说给本郡主请安?”
说着转头面对胤禛,却又是温柔似水,娇羞地道:“四哥哥,我好久没见你了,你有没有想佳慧?”
听了这话,胤禛不答,却手指微微一颤,几有出手之势,却给黛玉小手盖住。
对胤禛微微一笑,黛玉方上下打量着佳慧,含笑道:“按着大清的规矩,格格的身份原就是尊贵无比,见到了本家的格格们,我自然也是十分尊重,却不知佳慧郡主是大清的哪一位格格?再说了,不敬翁姑是七出之条中的一个,可惜,你可不是我的小姑,更受不得我的礼!”
当初胤禛与康熙协定,以林家的势力,引蛇出洞,但是却要康熙保证再无人打扰黛玉,故而当年康熙说了惠妃一通,惠妃立即写信到了科尔沁部落,使人来接佳慧回去,也算是避过了京城里的风头。
因此这两年,黛玉着实是清净了不少,却不曾料到,自己刚刚大婚,这佳慧就又出现在皇宫之中。
想必南宫风说的下马威,指的就是这个没脑子的草包佳慧罢?
毕竟任何一位妃嫔都不会如此愚蠢,在敬茶请安的头一天便给新媳妇立威风。
说到这里,果然佳慧脸色变幻不定,却又不如以往那样鲁莽了,只是和恨声不绝地道:“未出嫁的女儿贵比千金,你如今已经不是格格了,本郡主还怕了你不成?告诉你,我家阿爹也已经让我哥哥上书给皇上了,到时候,你最好退位让贤!”
黛玉却只是淡然一笑,道:“这倒是有趣了,还真是要看看科尔沁部落的族长有什么书上给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