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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平素多么冷静理智的女人,在听到自己所爱之人如此坚定的保证时,恐怕也仍旧不禁眩晕迷乱。
良辰想起大学时候朱宝琳常说:“凌亦风虽然很帅,但给人的安全感却一点也不受影响。……”
事实的确如此。甚至,良辰早已发现,他从骨子里便是个强势的人,总能恰到好处地让人感到可以依靠信赖,却又不会大男子主义。
也正因为这样,当凌亦风说“我会争取”时,她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有一刹那的安心——仿佛真的只要他这样说了,就必然会做得到。
或许仍有问题存在,可是很显然,他不想让她知晓。心里不是没有挣扎和怀疑,可是最终良辰还是选择了不再追问。
只因为知晓彼此的性格,也因为凌亦风直视着她的眼睛说:“……相信我。”
她选择信任他,如同相信她自己。
隔日的凌昱,自然被狠狠修理了一顿,于是机灵的小鬼主动提出大放血,在员工餐厅里接连负责良辰一周的伙食以作赔罪。唐蜜也顺道敲诈他,平时关系良好的众人在工作之余嬉笑打闹,日子如往常一般丰富多彩。
两家公司的融洽合作也逐步跨入第二阶段,良辰一行连着两天开会,却都不见凌亦风的身影。对此,她倒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过去出入LC,和他一整天碰不上面的情况也曾经出现过。在这里,没人知道她与凌亦风的关系,大家相处得也友善,散了会下了班,有在座的LC员工提议一起出去吃饭。
良辰应承,收拾东西后想了想,还是给凌亦风挂了个电话。
他说:“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在外面谈事情,忙完回家。”
凌亦风口中的“家”,是指良辰的公寓。过去他从没这样说过,从来都只是说“我今晚去你那里”,可是也就这一两天,好像突然顺口起来,良辰听在心里,在自己察觉之前,暖意便在瞬间充满了四肢百骸——看来,家庭,确实是归属感的一种象征。
而且,这两天凌亦风一反常态,无论多晚总是会去过夜。比如前一晚,深夜才到,事先并没打招呼,进了房,他搂着被吵醒的良辰,深深地吻她,她在床上被他吵得睡意全无,睁开眼睛,有些莫名其妙地,笑着捶他:“快睡!你都不困么?”
凌亦风目光灼然湛亮,盯着她仿佛丝毫不愿放松,淡淡地勾着好看的唇角:“不困。”
手掌在她腰上抚了抚,又说:“你睡吧,不吵你了。”
良辰依言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睁开,有些无奈——在别人的注视下睡觉,实在不是她的习惯,更何况,他的手半点也不肯安份下来。
她被挑得起了一些情绪,反手攀上他,刚想靠近,却见他停下来,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说:“早点睡吧,晚安。”
之后便收了手,平躺下来,开始睡觉。
良辰当时愣了一下,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借着微光看见那张放松下来的脸孔,稍稍透着不常见的孩子气,心头却又立刻一暖。
月光明亮的夜晚,几乎不见半点微风,安稳满足的感觉从心里腾升。
又聊了两句,良辰收了线,和一群同事出去聚餐。
然而同一时间,凌亦风收起手机,倚在窗框边,望着不远处平静的人工湖泊微微出神。湖边长椅上坐着的几人,身上淡蓝色条纹状的病号服依稀可辨。
办公桌后的人拿着报告仔细翻看了一遍,这才抬起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往椅后一靠,修长的手指扣击桌面。
“你终于决定了?”
他问。
凌亦风回过神,看了看他,“是。”
浅褐色的眼珠闪过怀疑的神色:“这一次,不会再像上次那样,临到关头才突然说要取消不做了吧?”
凌亦风不答他,只是坐下来,问:“机率还有多少?”
“……你很好运。”
James又确认了一次分析报告,也像是松了口气:“还没有明显恶化,仍和原来一样,40%,基本不变。”
听到“好运”这两个字,凌亦风冷冷笑了笑,似是有些嘲讽。然后才又问:“你有把握吗?”
James却突然愣了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从检查结果出来之后,这是凌亦风第一次明显地表现出他的担心害怕!即使上次在美国,临近手术之前,他也从没问过他,究竟有没有把握。
凌亦风垂了垂眸,修长的双腿交叠,静静地坐在椅子里,平静无波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James想了想,郑重地点头:“我自然会尽最大努力。那么,你呢?你自己有没有信心?”
凌亦风双手插在裤袋中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形映在即将落没的夕阳下,投成地板上灰暗的阴影。他沉默地举步离开,仿佛来此只是为了得到James的一个承诺和保证。
“Eric!”
身后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