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慧默默地看着微微侧过脸去的烈,心中涌动着浓浓地感动。这个人自从柳家堡出来,多少次默默地拼命守护。她知道,她感动,更感激,却总是无以为报。
两人一个感动,一个默然,房中一时有些冷场。
她的关心,让他的心中淌过一缕欣喜之后,随之涌上来的却是悲酸和苦涩。她终于还是选择了么?
虽然,他自己也从未奢望过什么,但是看到他们紧紧相拥,他还是抑制不住心中如潮的苦涩。
顾之谦虽说城府太深,也曾经利用她,甚至他开始的软语温存,都没有多少真心口但是,自从破庙的那个雨夜,他却看明白了,顾之谦、黎澈对于卫慧的爱护,绝对不亚于他自已。
她在面对瘟疫的侵袭,身边陪伴着她的始终只有顾之谦。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无法置喙。他只有祝福吧,”
虽然,心底苦涩难耐,但是,至少他不必担心,他还会做出什么伤害到她的事情。他明白,顾之谦情愿舍却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在做出什么伤害卫慧之事。
罢,罢,罢!
事已如此,他也不必再纠结。他将她带到这个小院,只不过是想要告诉她一件事而已。
“阿慧……
“烈……”
两人同时开口,打破了沉默。却又因对方,而收了声。
卫慧看着有些愣怔的男人,轻轻一笑,道:“你先说。”
烈抬眼看了看卫慧,默默地转身,望向窗口,声音淡然,听不出一丝起伏:“运送那批药品的人,我已经查到,他就是……”
烈的话未说完,窗户猛地被人撞开,随即,一道雪白的身影,从洞穿的窗口里跃了进来。
“之谦?”卫慧猛地转身,看清顾之谦笼着深怒的冰冷脸色,片刻的欣喜之后,心底不由闪过些些惭愧。
她只顾着见到烈的惊喜了,居然忽略了之谦的感受。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后,目光就在顾之谦的脸上细细地审视,想要看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却看到顾之谦转身望向她的刹那,两眼中的眸光,瞬间软化成春阳之水。
她不由地笑了,站起身向他走去。
她自然地握住顾之谦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热,然后大方转身:“之谦,你不记得了?这是烈。”
烈的目光盯着两人握住的手,片列,他对二人拱拱手,平静道:“卫先生,那药品之人实乃先生故人,至于是谁,今晚,先生即会自己看到。烈考虑不周,打扰了二位赴宴,烈在此向二位道歉。”
话音落下,灰色的身影就幻化成一道淡淡的烟,从窗口里飘了出去,眨眼消失了踪迹。
“烈…卫慧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似乎想要扼留,却终是徒劳地放弃。
顾之谦伸手将她圈进自己的怀抱,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哄劝道:“慧儿,既然他说今晚我们自己看到,自然是他确定了地。你感觉如何?如果不舒服,我们去向将军和太子请辞就是。”
此时卫慧听得烈的一番言语,正是满腹疑惑,哪里肯就此回转。于是强大笑脸,对着顾之谦微微一笑,道:“我没什么。只是,咱们再太子行宫前闹出这样的动静,只怕不太好去,…”
顾之谦见卫慧神色,心里哪有不知她作何想法,加之已经得了卫慧默许,他自已也已经确认了要全心维护她,故而不再像往常那般诸多顾虑,只将她拥进怀里,柔声抚慰道:“不妨。我们如今仍旧绕到正门进去,也正好替太子圆了面子。他必不会说些什么。”
他们二人自去绕道重新进太子行宫不提。却说太子行宫的侍卫,匆忙赶到太子面前请见,将方才的大门上的情景回禀。
邸国公主和大月使臣尚未来到,只有楚齐与兴城的城守,与随太子来的几位朝臣坐在花厅里吃茶。
那侍卫赶到太子书房,自有内侍通禀后,将他宣召进去。
侍卫长心中忐忑着,小心而恭敬地走进门,眼光已经瞥见太子的青色身影正立在书案之后,似乎在看着一幅什么图画。
他惶恐地就地拜倒,头抵在地上,颤声禀道:“回太子殿下,方才那济坤医馆的顾卫二位先生来到宫门,被一灰衣刺客劫持。”
“嗯?”太子猛地抬起头,急急地从书案后走了出来。
只不过,他还未等走到侍卫长身前,似乎已经收敛了失态的神情,稳住气息和脚步,淡淡问道:“可看清那名灰衣刺客的容貌?”
“卑职该心…天色昏暗,卑职只看到那人穿着一身灰衣,伸手敏捷,挟持着卫先生翻越宫墙殿宇如踏平地……
“哦?只挟持了卫先生一人?那顾先生呢?”太子眉头蹙起,语言却仍旧冷静。
“呃?”侍卫长微微一愣,似乎想要抬头看看太子的神色,头却只抬到一般,就再次俯了下去,继续禀报道:“却是只挟持了卫先生一人。那顾先生已经去追……,卑职,卑职也已经令人四下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