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郑允浩宠溺地望着夕颜,微笑着摇摇头。
夕颜公主已转目望着卫慧道
卫先生,你的身体无碍吧?”
顾之谦绕有兴起地注视着那夕颜公主绝色的容颜,又看了看那优雅微笑着的太子,扶住卫慧,替她回答道:“谢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关怀,慧儿想是方才受了一点惊吓,并无大碍。”
夕颜公主微笑点头。
太子就抬手笑道:今日聚宴,不讲究那些虚礼。诸位卿家,坐吧!”
下首众人,又是乱纷纷一阵行平咐恩,落座。
卫慧仍旧僵立在场中。上前指引席位的侍女盈盈侍立在他们身旁,低声恭敬道:“请顾先生卫先生入席。”
顾之谦微笑着点点头,扶住卫慧的腰肢,伏倒她的耳畔,轻声道:“慧儿,我们该入席了。”
随那侍女的指引,顾之谦才发现,今晚给他和卫慧安排的席位,居然是右侧为首的两个席位,与他们对面的就是郦国的公主和大月郦国的使臣。
顾之谦本就是洒脱倨傲之人,也不太构泥这种虚礼,况且,其他的席位上,诸人都已经就位,只等着他们落座,他也不推托,径直半掺半扶地将卫慧带到属于他们的席位上,对着席中众人歉然一笑,坦然落座。
两人坐定,顾之谦继续温柔体贴地附耳问道:‘慧儿,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向太子和公主请罪回去,”
顾之谦说着还替卫慧将脸侧垂下的碎发扶回耳后,卫慧有些茫然地缓缓回头,眼睛看着顾之谦,却似乎看着一个陌生之人,呆呆地,没有一丝灵动
慧儿,“顾之谦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同时,揽着卫慧腰肢的手,在她的背上穴位轻轻拍了一下。卫慧就像猛地被人从梦中惊醒一般,心突突地跳着,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方才看清眼前这双熟悉的眼睛,正关切地注视着自己。
意识清醒,种种思绪也狂涛般席卷过来,几乎让她窒息,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只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也知道,自己不能任由种种混乱的情绪泛滥。她闭了闭眼睛,努力地抑制着心中悲酸苦涩,硬生生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之谦?”“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罢,卫慧将手从顾之谦的手里轻轻抽出,挺直腰背坐好。
卫慧平日都是习惯着男装,今日也不例外。为了赴宴也只是穿了一件半新的淡蓝色绸衫,与顾之谦席间的白衣相携,即使雅致。
席中,楚齐等人俱是知道卫慧实乃女子,见他二人如此情形,脸上俱是一片了然的笑意。那几个随太子而来的朝臣和郦国、大月的使臣,见这两个清秀俊美的男子,不顾场合,在如此重要的宴会上,却这般毫不顾忌地亲昵,心里暗暗惊诧的同时,脸色或不屑,或嘲讽,或艳羡,“热闹纷繁,不一而足。
卫慧这里刚刚恢复,首席上的太子,清了清嗓子,含笑朗声道:“今日孤在此设宴,一是代表皇叔欢迎郦国公主和大月使臣。这第二来么”
说到这里,太子含笑地目光和蔼地看到卫慧和顾之谦身上,呵呵一笑,接着道,孤想在座诸位大概也能猜到一点,就是,孤要为这次挽救了兴城的功臣,一顾卫两位先生,庆功,因为有这两人视死如归地勉力救治,我大楚的兴城,甚至整个济州,才可逃过这一次瘟疫。他们活命无数,自然应当受到应得地奖赏,”
卫慧一脸镇定的微笑,默默地看着上位上那个明黄色的身影。
只是,她看着那是她熟悉云比,却又让她感到陌生的一张脸,却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
虽然这张脸仍旧有些苍白,仍日俊美非凡,眼底,却没有了那隐谷中初见的清澈和单钝。此时,这张熟悉的容颜,正含着优雅的笑容,侃侃而谈,哪里还是那说一句话都会脸红的清纯少年,
看着看着,卫慧默默地调转了目光。
这大殿中的灯火太盛,灼伤了她的眼睛,她却分不清,刺痛的是眼睛,还是心,
席中诸人,不论认识不认识顾卫两人,早就对二人被安置在首位,诧异不已。虽然众人都是经过多年官场历练之人都能够成功地伪装自己,却也因太子对这二人的意外推崇,而疑惑不已。各人都在心里暗暗寻思,这两个郎中究竟与太子什么关系,才能得到太子的此般青睐。他们只是两个医术高明的郎中?顾之谦和卫慧,却对太子的话不置可否。两人都保持着微笑,却并没有一丝惊喜和兴奋,仿佛太子的褒奖和赞扬,不是他们一般。
太子洋洋洒洒一篇话说完,大楚的将臣尚且罢了,只那郦国的公主使臣和大月的使臣,几双眼睛已经黏在了卫慧和顾之谦身上。
那霍乱本是从他们两国传播过来,卫慧在兴城发现之时,他们两国已深受霍乱的祸害,百姓更是病死无数。
随着瘟疫的流行,两国百姓纷纷离乡避祸,让本就不富足的两个弹丸之国,几乎陷入绝境。故而,兴城一传出可以治疗瘟疫的消息,两国国君就像那溺水之人暮地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忙地遣使者前来,称臣纳贡,疫情厉害的那国,甚至直接将公主送了来。
此时,知道就是这两个人力挽狂澜,将瘟疫拒于兴城和大楚之外,哪里还顾得上方才对顾卫二人断袖的鄙视,顿时,恨不得立刻能将二人送回自己的国家,以挽救那百姓生灵。
有了太子如此明确的褒奖,不但与顾卫二人熟稔的兴城诸位将军,就连随太子公主来此的几位朝臣,也按捺下心中的鄙视,纷纷附和。
一时间,席中杯盏交错,笑语唁哗。乱哄哄一阵溢美赞扬之后,臣座楚绣屏风后,传来悠扬的丝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