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我疯疯癫癫的不断跌倒又不断爬起来的数次后,赵博阳扳住我的肩膀,摇晃着一团混乱的我,声线依然冰冷却带着焦急地喊道:“冷静一点!尹斻!”“你现在很安全!你需要保持理智!”
听了赵博阳的叫喊,我心里苦笑:我也不想要这样呀!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慌张的,可是身体依然不听使唤的不停发抖、尖叫…
“啪!”
清脆的一记耳光。
迷糊间,我的眼前竟开始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右脸颊明显火辣辣的疼……
然后我慢慢摸到一只冰凉的硬邦邦的手上,狠劲地掐下去……
我,终于是醒了。
……
【4】
十年,哦,不对,十三年……
也不对,应该是二十三年。
如今应该是我重新生而为人的第二十三个年头了,每一年的今天,到了三月十三日凌晨三时十三分这个时刻,我便会发“癔症”。
我知道,这种绝不是像在做噩梦一般这么简单。自从我又白白地捡了这二十几年的阳寿以后,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都会在这个时刻“入梦”。
梦中的那座无根无往的桥名为“阴阳桥”,那是阴魂通往阳间转世投胎、活人断魂绝命的“桥”。
在那梦中每每会纠缠着我“换命”的红妆厉鬼,曾几一度我暗自以为当初是我错投了她原本的胎。
但在这二十又三年的反复折磨之中,我却打消了这个猜想,我觉得,我和那红衣的女鬼必然是另有一段渊源的!
在阳间,我又活了二十三年,在这二十年中,我每年“发梦”时这个现在在我面前正一脸严肃坐得挺直的人,有十八次都在现场。这个人就是我这一世中唯一的一个至亲挚友,赵博阳。
他此时此刻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差,每到我“梦醒”之后,他总是会这样坐在我对面,用一种形容不出的表情直盯得我浑身发毛。也说不出究竟是身为朋友在担心我,还是干脆以为我已经疯了。
不过,我还真的是离疯不远了。
“别看了,再看我脸上也长不出花儿来。”
我干呕了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搅,实在是不爽到极点,只得重新躺下来侧身看着赵博阳,他还是盯着我看,像是在看一个奇怪的生物那样带有研究意味的看……
“你……又梦到了那个女人?”他斟酌着用词,生怕刺激到我一样。
“是,我又梦到她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她总会来找我。”
我双手抱住脑袋,狠劲地挤压着想让自己头痛缓解,泄气的玩笑道,“你猜猜看,那个女人总来找我会不会是暗恋我呀?”
“有病!”
赵博阳对我的话干脆嗤之以鼻,说完就站起来把那把他之前坐的椅子归位,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唉……”
我长叹一声,复又笑了,二十三年无时不刻我都在猜测、自问:我是谁?我他妈的到底是谁?!
“梦”中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我想不到,也无从去猜到,我的一部分记忆就像是被封印住了一般,无从开启。
或许?不能开启的部分是对我有益的?想不起来也可能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二十三年的“噩梦”那个“红衣女人”从未得逞过,除了发挥些变态趣味让我在“梦中”反反复复的穿上她的衣裙外,我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得过便且过吧,我感觉我除了恐惧着来自“她”的纠缠和精神上的折磨以外,我似乎还对“她”抱有着某种隐隐约约的复杂感情,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更深入灵魂却不能触碰的东西……
我,一只逃出地狱的恶鬼,在阳世间的姓名叫作尹斻,今年二十有三,表面上是一名在无亲无故的城市中独自“创业”的单身青年。
我有着一群比我这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还要恶心变态的朋友们,我衷心的祝福着他们早日下地狱永不超生………这样的状态看似感觉不错,我对我的现状已经十分的满意了,因为我知道,再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