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怕自己会被借机嫁祸,致使颜府与良王府决裂?
谢从安猛得起身,恰好马车颠簸,勉强扶住车壁,还是将头撞的呜哝一声,却又即刻将那个痛字咬住。
对面的父子俩瞧着她这莫名的举动,一个担忧,一个不耐。
颜子骞小心揣摩父亲神色后的忧心忡忡,让谢从安的怀疑又得到了一些肯定。
颜质此人绝对与自己的生死有关。无论衍圣公是不是因为颜谢两家的交情救她,颜质都视她为麻烦。
可这也不能说是错。毕竟情谊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谢从安默默转头,再次避开了颜子骞的目光。
*
才到家没多久就有人来告知说晚上不去看戏了。
谢从安瘫在床上,抬手敲了敲床边算作回应,结果等了好一阵子也没听见红红离开的脚步声。
她刚坐起身,就又听见外头传来了动静,像是几个不同的人在说话。房门紧接着又被叩响。
红红道:“小姐,咱们来送东西。”
“什么东西?”谢从安耐着性子问。
“是些出席宫宴要穿戴的首饰和衣裳。”答的人竟然是颜姝彤。
谢从安放话让人进来,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丫鬟们端着琳琅各色的木盘鱼贯而入。
颜姝彤绕过屏风,一见她便抬手招呼:“快来试试衣裳。”
从始至今,谢从安连宫宴安排的是哪一日都未曾问过。一整日都神思飘忽,实在是状态不佳,偶尔对着外人时还有几分伪装的意识,这会儿却实在是被折腾累了,懒得动弹。
颜姝彤一边指使丫鬟,一边回头打量。
今日的谢姑娘又是一身的男子妆扮。
镶玉的腰带丢在地上,玉佩在床边垂着,亦是摇摇欲坠。而她本人正探着身子去够被踢出好远的马靴。
方才三哥特意找到了院里,说这个七妹妹被禁了足,一连几日都是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昨日原是要带她出门散心,结果回来后愈发的少言寡语,索性让她趁着选衣裳来开导几句。
颜姝彤又看几眼,忍不住心中惊叹:难怪三哥上心,这个谢家姑娘实在是漂亮,连男子装束都无法掩饰那种俏丽。
杏眼灵动,朱唇皓齿,高束的发髻原本英气,却因在床上蹭乱了,满头细碎的头发支叉着,凌乱却可爱,让她想起了刚睡醒的小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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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瓜怎么没来?”
谢从安穿好了鞋子跳下床,左右看着,手里抓着腰带,像是在找什么,又回身问:“不如叫红红去让小厨房送点心果子来,把小冬瓜也带来玩一会儿?”
颜姝彤摇头,“三房的大姨来了,他在那边玩呢。”
谢从安嗯了一声,坐下来梳头,好一副娴静温婉的模样,让红红和梳头嬷嬷都赞不绝口。
丫鬟们忙碌起来,轮番伺候着摆弄那些首饰衣裳,颜姝彤也偶尔迎合着参与几句。只是这主人却一言不发,每被问到,便是点头。
毕竟是领了长辈的安排在前,又有三哥的叮嘱在后,颜姝彤只能开口去问。“你就当真没什么喜欢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