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登基那天开始,每次见凤帝,她都会事先在指尖扎进这种银针,以疼痛压制自己的*。
十根银针全部取出,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洗了把脸,把汗湿的睡衣换下,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清晨被光亮唤醒,睁眼就看到两张放大的美人脸:“拜托,小姬、紫嫣,你们这样看着我很吓人的。”
“小姬,你先去跟靓靓玩好吗?”紫嫣不理她,温柔地对攸姬笑道:“靓靓会做很多好吃的,朵朵特别喜欢,你跟她学学,以后做给朵朵吃好不好?”
攸姬眨了眨眼睛,看看朵朵,又看看紫嫣,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去了厨房。
才一晚时间,紫嫣就变得这么擅长说服小姬,某朵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把小姬支走,想说什么?”坐起身,背靠着床。
“半月前你被陛下禁锢的事,我全知道。”开门见山,紫嫣坐在床边,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问:“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最后娶的是别的女人,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听到紫嫣的话,朵朵蓦地一怔,看着她默了半响,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觉得答案还重要吗?”
紫嫣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记得,自己在晴海第一眼看到凤帝时,吓了一跳。
平时那么完美无暇的人,没什么表情,木然而空洞,眼里像住着一片沙漠。
知道他对朵朵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她本是心有恨意的,但看到他的那一霎,心又软了。
爱到最后,闹到如斯地步,她又替朵朵感到惋惜,因为在她心底,她一直认为,陛下是世上最爱朵朵的男人。
“朵朵,不要对他太狠,他爱你,很爱很爱。我在晴海见到陛下时,他的眼神绝望得好像把整个世界都丢了。”
朵朵凄凉地笑了笑:“他对我,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可能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紫嫣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那你们就这样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朵朵抱着膝盖,蜷着身子,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紫嫣只有默默地看着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后,她才叹了一口气:
“朵朵,我没有你聪明,也没得你想得多,看得远。可我觉得,爱情又不是加减乘除,何必去计较那么多?他喜欢你,你也爱他,难道这还不够让你们在一起吗?”
她顿了一下:“只要你能过得了自己这关,接受小姬,我想陛下也会接受璇霄大人他们。他爱你,他真的爱你,你低头,他就一定会低头。”
朵朵抬起脸,望着窗外,喃喃轻叹:“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他没你想的那么大度,只要我稍有松懈,就会造成无可挽回,无法弥补的过错。”
说着,她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我们都欠下太多情债,那些过错会伤害更多的人,欠的债也会越来越多。勉强在一起,他和我都不会觉得幸福,哪怕我们彼此相爱。”
紫嫣望着眼眶发红的朵朵,以为她会哭,谁知道,她看到的只是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紫嫣替她感到难过,她越是这样,紫嫣就越难过,搂了搂她的肩膀:“他若真要娶小姬,你会伤心吗?”
朵朵淡淡地笑了笑:“紫嫣,你相信吗?在过去的十三年中,无论我的记忆完不完整,每天早晨睁开眼睛,都要告诉自己,一定要少喜欢他一点,这样以后就算不能在一起,也不会太伤心。我一直这样提醒着自己,可是,昨天我看到他那么温柔地抱着小姬,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心如刀割。可是,我……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去阻止,他们本就是一对儿,我不想做可耻的第三者。何况……我也有别的男人,凭什么要求他给我唯一的爱……”
最后,朵朵还是哭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第一次没有隐忍和压抑,放任自己哭得泣不成声。
紫嫣紧紧搂着她,眼睛定定望着窗外的阳光普照,心里的惆怅却比墨更浓重。
想安慰她,可是千言万语,从何说起?
紫嫣离开后,朵朵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地看着床顶,几乎是放空了思想。
这是她自从被抓回来登基后,练就出来的本事,当她预感到自己或许会难受得承受不住的时候,她就会这样。
就在昨天,她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忽然没有了那个男人,她会怎么样?她会过得更快乐,还是更痛苦?
她会不会开心地嫁给师傅他们,再为他们生几个漂亮的宝宝,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她又清楚地知道,没有他的世界,无论她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她生命中的某一部分,已经永远地腐烂了。
就算整个世界都是春天,它们也如同枯干的草叶,再也不会焕发出新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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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出了状况,不得已闭关延后,夜幽篁、楚涟从晴海回来轻松了一天,便又忙得焦头烂额。
妖界、魔界积压的工作,两界之主是躲不掉的,但这还算不得什么,最要命的是,修罗王来袭,他们又有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