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望他,他那眼中的恨意一直存在着,那紫情花,在他的眼底,因为那恨意而变得妖娆而冷艳!
她轻抚上那脸庞,顿时热泪盈眶,在那泪雾中,她依稀仿佛,想起过去的他!
眼前这个男人,都摆脱不了属于他自已的命运吗?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爱情,总是存在着黑暗?是谁之过?谁之过?
他的手抚了上来,轻拭她的泪,漂亮的眼中,已没有那抹仇恨,而是无尽的深情和思念!
“锦飒!”他轻唤着她的名字,“锦飒!”他俯上去,吻住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久违的吻,那么的热烈,那么的灼热。
她闭上了眼睛,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突然,他推开了她,喘着粗气,别过身去。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背影,在剧烈地颤抖着!
“你——你怎么了?”她怔了怔,想扳转过他的身子。
“不要!”他喘息着,依然不回身,仍在颤栗着,像在承受着剧大的痛楚:“别看!别看!”
她蓦地一惊,冲到他面前,顿时,她看到了他唇边的血丝!
他在吐血!真的在吐血!她惊痛而无法呼吸,跌坐于地!
蓦地想起他刚才的话:“如若我爱上了别人,便会口吐鲜血而亡!”
她盯着那抹血红,一时竟呆愣住而手足无措,好半晌,她才如梦初醒般摸索着爬起来,颤抖地说:
“我……我这去找大夫……山下有很多大夫……一定能治好你……治好你……”
“不要,锦飒!”他一把捉住她的手,擦拭着唇边的血,沙哑地说:“没有用的!”
她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心如刀绞,五脏六俯,如绞在了一起般,全部痛成一团。
她不由地颤抖地搂住他,将他紧紧地纳入怀里,痛呼着他的名字。
“翊青,诩青,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起来?”
他抬起头来,凝视着她的脸庞,那漂亮的眸子因为痛楚而变得深邃。
情花毒盅3
“你不需要做什么,”他喘息着说,“这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每次想起你,虽然在吐着血,但是我很庆幸着,我深爱着你,锦飒!锦飒!”他唤着她的名,手抚上她的脸庞,即使那手,因为痛楚而颤抖,“能够再见到你,这就够了!无论最后如何,爱你,我不悔!即使吐再多的血,我都不在乎,只要有你,我就有呼吸!”
她痛哭出声,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像是耗尽了这一年来的思念和痛楚,用力地握着!
“不要这么说,诩青!”她抽泣着叫:“你不会有事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却轻笑着摇摇头,深吸着气,虽然已不再吐血了,但那脸色却变得异常的苍白。
“不要再为我费心了!锦飒,”他低语着,拭着她的泪,“我知道,这是我的命运!”他喟叹着,眼眸一沉,目光却变得宁静而幽远,“一个无法改变的命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人曾预言过我的人生?”
她抬起泪眼,怔怔地注视着他。
“当我还是个戏子的时候,曾有一位老男娼找过我,他曾劝说我,与其在戏班劳累奔波,不如跟他回娼馆,以我的美色,他可以让我只接一些上等的客人,那就不会如此劳累。”他垂下眼睑,“当时,我很坚定地回绝了他,我告诉他,我没有这个意愿,成为娼妓,而他,并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的脸,对我念了一首诗,”他抬起眸子,注视着她:“唯有在梦中,才有我们的路,”他轻念出声:“思念的人,同样对我充满着思念,从此以后,我们的梦夜夜无法交会,是否只有前往来生的路,才能再相逢。”
她听得心中颤粟,不由地呆怔住了。
“这首诗,是很久以前一位有名的娼妓所作的,诗的含义是,像我这般拥有倾国倾城般美貌的人,注定是无法有自已主宰的命运的!”他说,抚着她的脸庞,“即使是心中就算有喜欢和思念的人,也无法和那人在一起,只有在梦中,才能和那人相见。锦飒,他的预言成功了!”
她听得一抖,骤然间,感到一股怒火在她胸腔燃烧,那股火热让她一下子从那悲伤和惊痛中回复过来。
“胡说!”她不由地吼叫出来:“胡闹!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诗!那个人是个什么鬼?!”她抱紧他:“听着,诩青,不许相信!不要去相信!我命由天,但运在我们手中!”她深吸口气,依然是激动地,“让我告诉你,诩青,我是一个曾经死过一次的人,我也曾经,只是一缕游魂,借助于李思婵的身体,才得以重生!”她说着,看到他眼底掠过的一丝惊讶和释然:“重生后,我就知道,我不会再傻了!不会再屈服了!命运?那是什么狗屁东西?我不会相信它!我只相信我自已!”
她再次捧起他的脸,坚定地说:“或者是老天的安排,让我们相遇,我不是李思婵!不是那个曾经屈服于命运的李思婵!而你,”她瞪视着他脸颊上的那朵妖娆的紫情花:“如果,你没有遇到我,或者,真会如那老男娼所言,但是,你遇到了我,那么,你的人生就不一样了,把那些什么预言统统给我全部丢掉!忘掉!这次的劫,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它,我相信,任何事,任何物,都会有解决及克制之法,相信我,我一定会将这个什么情花盅从你身上除去!”
他注视着她,听着她的一字一句,渐渐地,眼眸闪亮,深情而动容。
骤然地,他将自已那苍白的脸紧紧地贴进她的胸前,低唤着她的名字,细听着她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