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说:“雨姑娘的母亲也擅长跳舞?那雨姑娘应该也略知一二,要不给我们指点指点?我们也没什么正经师傅教导,就是知道这曲子在南城很有名,好多乐坊都在练,但是也不知道得不得其精髓。”
戚东雨说:“各位姐姐的舞技都是一等一的,不必自谦。只是世人大多以为凤还巢是富贵之舞凤栖梧桐,巢富贵了自然凤凰归,所以舞蹈也是极尽奢华,用繁复的舞步层层叠叠,富贵人家喜欢,因为是好兆头。其实凤还巢是涅盘之舞,只有涅盘之后方能魂归巢穴,有所归依。”
说完,戚东雨走到台正中,开始比划,接着说:“舞步不用很复杂,可以这样,这样。”戚东雨回忆着母亲的舞步,其实哪里需要自己回忆,这些在母亲离开后的许多日日夜夜都盘旋在她心里,她想念母亲,但是从不跳舞,因为母亲不希望她步自己的后尘,这支舞不祥。但是母亲,现在阿拙找到心爱的人可以相守一生了,就像这凤凰,涅盘后,要回家了。
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响了起来,戚东雨跳得十分尽兴,她就像一只灵动的雀鸟穿梭于密林之中,突然狂风骤雨,她的翅膀变得沉重,再也飞不起来了,危险一步步靠近,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那雀鸟一记冲天,涅盘重生,没有华丽的羽毛,只有重生后的喜悦,生命有了新的希望,云开日出,终于看得见回家的方向,于是义无反顾,因为家有爱人等待着她。
乐声终了,众人看的痴了,一记掌声突兀地响起,众人回过神来,一位身着白衣,面戴银色面具的公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戚东雨一愣,这面具看着熟悉,是那一天救自己的黑衣人!难怪她觉得那日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原来是烟雨阁特有的香味。这人难道天天浏连烟花之地吗,这才一大早就在。兰馨赶紧迎上去,那公子似乎像是看出戚东雨的疑惑还有少许的不屑,走近些小声说:“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雨姑娘?”
兰馨也很识趣,张罗着姐妹们去做其他的事情了。戚东雨见四下无人了,说:“公子不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嘛,何必打哑谜?”
那公子说:“我这不是怕姑娘不记得在下了,看来姑娘记性不错。”
戚东雨看着他,眼里有戒备,“公子看来也好兴致,一大早就浏连烟雨阁?”
他毫无预警地凑近戚东雨,吓得她向后猛地一退,他笑意更深,说:“怎么?戚姑娘还要管陌生男子浏连烟花之地,还是说那一日我救了姑娘,姑娘对我念念不忘,这就吃醋了?”
戚东雨哪里见过这样耍赖的男子,脸瞬间就红了,强做镇定,说:“兰馨对你很是恭敬,想来你也不是一般的嫖客,难道你是这烟雨阁的东家?”
他更走进一步,逼得戚东雨贴着柱子,退无可退,说:“不愧是我看上的姑娘,很聪明。”
戚东雨一侧身,向后又退了几步,平稳了自己的呼吸才说:“公子自重!”
他说:“为了救你,我可是差点搭上性命,怎么,不打算以身相许嘛?”
戚东雨深吸了口气,正色道:“举国皆知我和赵家的婚事,望公子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他后退一步,依旧笑意不减:“只要一日没有成婚,就有变数,我就还有机会。”
戚东雨也懒得纠缠,话锋一转,说:“你和西月什么关系?”
他笑意一凝,接着笑意更深了:“不错不错,戚东雨,你真是一块宝啊。我确实和西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戚东雨说:“你的匕首能插入岩石,削铁如泥,只有西月上等的矿料才能打造出这样的好兵器。”说到这,戚东雨忽然想起苏亦来,那个自从天启帝驾崩后就囚禁在地牢的质子,那个西月使臣带来的暗器,也是这边厉害。她想到这,抬头问:“你在南城是什么目的?你想对东穆不利吗?”
他笑的邪魅,说:“怎么,你还想让元和帝把我剿了,恩将仇报?”
戚东雨说:“那一日我并没有暴露你的行踪是为了报答你的搭救之恩,如果你不会对东穆不利,我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说:“我既然敢出来见你,就不怕你去告诉元和帝,但是嘛,我对你很有兴趣,所以愿意和你好好解释。”
戚东雨气的跺脚,“我说了,我马上要嫁人了!”
他笑得更大声,也懒得多纠缠,“你听好,我在南城,不是为了对付东穆和容泽,但是如果元和帝要对我下手,自然我也不是好啃的骨头!跟着你的那两个暗卫,我让他们去多绕绕路了,免得节外生枝。怎么样?这回答,戚姑娘满意吗?”
戚东雨说:“好,你救过我一命,我信你,只是你也别再纠缠我了。”说完,她赶紧收拾了东西离开。那公子背着手站着,看着戚东雨离开,喃喃道:“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名字呢。”
兰馨上前来说:“少主,让她知道少主在此处真的妥当吗?”
他说:“我那日昏迷,她却没有趁人之危,既然她说不会暴露我们那就不会食言。”
兰馨说:“少主,还是小心些好,虽然说我们现在势力不容小觑,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脸色一变,说:“怎么?你在教我怎么做事?”
兰馨忙跪下,说:“属下不敢。”
他也懒得再说,转身上楼去了。没坐一会,侍卫来报赵欣玥求见。真巧,怎么都赶在同一天来,说罢就让人领了赵欣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