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阴森森,终日不见阳光,虽然苏亦是被软禁,好酒好菜,珍惜古玩从来没有断过,可想来还是觉得压抑。戚东雨不禁想那个满眼恨意的少年,现在是不是更加阴郁?还是已经被磨平了棱角,自暴自弃。帝王之术,容泽从小耳濡目染,而今更是青出于蓝,两年的软禁是为了磨灭苏亦的棱角为他所用。当年虽然她不忍,但是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事情,世间的无奈那么多,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无法逃脱。
容泽到地牢的时候,苏亦正在酣睡,一股子刺鼻的酒味。狱卒没想到皇上驾到,吓得钥匙都找了半天。
苏亦迷迷糊糊地说:“到晚膳了?什么时辰了!”
狱卒上前拍了拍他,说:“陛下驾到,快起来!”
苏亦满不在乎的拍开他的手:“什么陛下?哪个陛下?你发梦呢吧。”
李默上前,说:“苏皇子,陛下在此,还不接驾?”
听见李默冷漠的声音,苏亦的酒醒了几分,连滚带爬的起了身,跪在地上,眼神里有小心翼翼的期望,又透着恐惧:“见。。。见过陛下!这是,这是,要杀了我还是要放了我?”
终年不见阳光,他的皮肤有着不正常的苍白,身形消瘦,微弓着背,早已经没了当年的风流傲骨。容泽心中不禁唏嘘,说道:“你希望我是杀了你,还是放了你?”
“蝼蚁尚且偷生,自然是希望陛下宽宏大量,看在当日我替郡主挡刀的份上,网开一面。”
容泽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说:“你先去梳洗一番再说。”
苏亦看看自己,衣冠不整,实在不成体统,难怪容泽嫌弃,赶紧起身去角落的水盆梳洗。容泽给李默使了个眼色,李默悄悄走到苏亦身后,用足内力,悄无声息的朝他命门劈下去,苏亦毫无反应,李默的掌锋在离苏亦后脑半寸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朝容泽点了点头,退回他的身侧苏亦已经梳洗好,转过身来恭恭敬敬的走到容泽面前跪下,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容泽踱步走的近了一些,突然伸手拔剑朝苏亦刺去,苏亦反射性地用手抵挡,竟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然而他怎会有容泽的剑快,待反应过来,容泽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苏亦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动分毫,眼神里却有不甘。
容泽冷冷的盯了他半晌,突然一笑,将剑收回,顺势坐下,也示意苏亦坐下:“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放了你?”
苏亦起身,拍了拍灰尘,定了定心神,踱步坐到容泽对面:“陛下当年痛失双亲,皆因西月国君我叔父挑拨离间,我也一样,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当年的事,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分?”
“我说我没有陛下就相信了吗?陛下当年没有立刻杀我,不就是知道是不是我无所谓,只要留着我就能牵制西月。”
容泽对他的回答似乎很满意:“看来两年的时间磨平了你的爪子,但是没有磨平你的志气。”
苏亦俯身跪下,这次行了大礼:“苏亦所求不过为惨死的双亲复仇,还望陛下给我一个效忠的机会。”
“奸人窃国,你叔父确实不是什么管理国家的材料,西月每况愈下,早就不是东穆的对手。”
“苏亦知晓西月之事,将来如果两国兵戎想见,臣一定派的上用场。”
“你不怕被人唾骂,卖国求荣?”
“苏亦在西月的时候就目睹了叔父的暴政,想想这几年应该更是变本加厉。反观东穆,虽然仍有沉疴,但却蒸蒸日上,君臣一心。只要陛下答应,凡我西月投降的城池皆不屠城,善待百姓,那我所做之事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