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阴的一天,不知为何,到了傍晚,反而多了一缕霞光,洒落在厨房的案前,戚东雨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她羞红了脸,容泽放开她,笑道,“我来做饭吧,你来,怕是厨房以后都不能用了!”
“你来?可是你。。。”
“我做饭一定比你强,当年走南闯北,许多事情要亲历亲为的。”
她眉头微蹙,一副担忧之色,“我当年虽然困在内宅,但终究不过女儿家的事,你一定惊险不断吧,我从来也没有问过,你可有什么旧伤,还会疼吗?”
他俯身靠近戚东雨,坏坏地笑道,“我身上有没有旧伤,阿拙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她气得直跺脚,“你。。。怎么越来越。。。无赖。”说着猛地推开他,跑到院内。容泽笑意不减,也不再捉弄她,卷起袖子和面。戚东雨跑到院子里,回头一望,厨房里的容泽,充满烟火气,远处的晚霞挂在枝头,她微眯着眼抬起手,原来岁月静好是这样的。
两个人用完晚膳,原本戚东雨抢着洗碗,冬季水凉,容泽心疼她,说什么也不让她沾手。她就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容泽笑着问,“你进屋吧,我洗就好。”
戚东雨摇摇头,“嗯。。。不要。。。你好看,我要留在这里看你。”
容泽戏谑道,“哦?我哪里好看?”
她想了想说,“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骄纵得让人讨厌,但确实长得好看。”
“哦?我那时候确实混账,还好后来改正及时。”
戚东雨撒娇道,“容泽,你长得真好看,怪不得把戚沛涵她们迷得团团转。”
容泽停下手里的活,正色道,“阿拙,你可介意?”
戚东雨也觉得话说急了,不大自在起来,小声说,“我。。。不知道。”
容泽叹了口气,说:“不提她们好吗?”
她乖乖地点点头,心里倒生出内疚来,虽然知道他当初的迫不得已,但她终究心里不是滋味。摇摇头,懒得深究,那边容泽已经把碗筷都洗好,放好。他擦干手,拉起戚东雨,皱了皱眉头,“怎么你没碰冷水,手还是这样冰,早让你回屋里了。”说完,牵着她的手进屋。屋里只有一张床,她犯起难来,容泽大大方方的躺在床上,说,“又不是第一次,上来,这里没有炭火,晚上很凉的。”
她想想也是,自己再矜持就是矫情,索性也脱了鞋子躺下。
天渐渐暗了下来,屋里没有点烛火,昏暗中,彼此的呼吸和温暖更加清晰,戚东雨说,“容泽,当年的蛇毒,查出来是谁了嘛?”
“当初看来以为是赵家,倒也没有想到赵程之虽然结党但是不营私,如今看来,倒像是西月。至于是苏亦还是他那叔父就难说了。”容泽停了停,接着说,“即使是父皇母后的死,也难说清楚是西月的谁干的。”
戚东雨想了想说,“我。。。觉得苏亦不会伤害你。”
容泽笑了笑,“阿拙,苏亦是个人物,那样的经历挫折还能存活下来,他不容小觑,他和他叔父互相牵制是对东穆最好的结果,我知道你和他走得近,但是你对他不得不防,等到哪一天他大仇得报,难以保证他不把刀锋对准东穆,毕竟他在这里为质子这么多年,积怨已深。”
她张了张口,想辩解什么,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倒是容泽转过身,对着她说,“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能不能不提别的男人。”
他语气里的哀怨逗乐了她,刚才的焦虑丢向脑后,“容泽,以前只觉得你骄纵自大,还没觉得你这么不要脸呢。”
他凑近了些,接着说,“还有更不要脸的,要不要听。”
今日早晨在朝阳殿的事浮上心头,黑暗里,她羞红了脸,拍打了容泽一下,“你。。。!”
容泽接着没脸没皮地说,“阿拙,你不要再连名带姓叫我好吗?你叫我阿泽,或者,夫君也可以。”
她的脸更红了,不自觉地朝被子里躲,容泽哪里肯放过她,作势要吻下来,她忙求饶,红着脸,轻轻叫了一声,“阿。。。泽。。。”
容泽满意及了,也不再难为戚东雨,抱着她说,“睡吧,明日我们去逛集市。”
古人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第二天果然是个大晴天。容泽从小练功,加上早朝,他向来起得早。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时,他就醒了,怀里的戚东雨还沉沉睡着。金色的光勾勒着她的轮廓,更显得她额头光洁,肌肤吹弹可破。容泽看着心里痒痒的,算是能明白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了。他情不自禁地低头亲吻戚东雨,轻轻的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按下心里横冲直撞的欲望,他的阿拙,值得最好的。
戚东雨的眼睑动了动,容泽笑道,“醒了就别装睡,快起来,去晚了集市可就散了。”
戚东雨赶紧睁大眼睛,也不顾容泽笑话,洗漱穿戴整齐。云栖山下的集市其实不大,加上是冬天,蔬菜瓜果并不多,山货倒是不少。戚东雨觉得有趣不免多看了几眼,容泽笑着说,“你如果喜欢,我进山给你打些更好的货色来。”
戚东雨摇了摇头,看见有卖母鸡的,对容泽说,“我们买只母鸡去下蛋吧,”问完又愁眉苦脸道,“只是我们回去了怎么办?“
“这还不容易,你带回听竹轩就好。”
戚东雨高兴坏了,立刻和店家攀谈起来,商量着哪只鸡,容泽也不遗余力地推荐着。店家看小两口挑得不亦乐乎,忙讨好到,“看着郎君和娘子真恩爱,二位不是本地人吧。”
听到这样的称呼,容泽可开心坏了,“不是,我和娘子要去南城,刚好经过云栖山。”
戚东雨在背后暗暗揪了容泽一把,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店家接着说,“这就对了,郎君和小娘子生得这么俊俏,要是来过,我一定记得。”
两人付好钱,戚东雨看见前面有卖挂坠的,摇了摇容泽的胳膊,“容泽。。。”
容泽一手提着鸡笼,一手拉着戚东雨,瞥了她一眼,小声说,“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