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戚东雨和容泽走出去一段,戚东雨一路沉默,心里想着和眼睛看着感受和冲击是不一样的。而今的这些患得患失让自己迷茫,以前的那些清高洒脱,无非是因为不在乎,自己真的能和这后宫的女人一样,彼此姐妹相称,看着容泽握着自己的手,他是不是也会这样牵着别人的手,也会温柔地抱着别人,低低地说着情话。她的心莫名的绞痛起来,比起失去他,她更害怕失去自己。
容泽突然停了下来,戚东雨差点撞上他,抬头一看,容泽居然拉着她走回啦听竹轩门口,“我们怎么回来了?”
容泽叹了口气,“先进去吧,你手凉。”
两人进了屋,冬梅接过外袍就下去了,容泽挨着戚东雨坐在塌上,将手炉递给她,说:“今日是我不好,原来不该带着你去御花园逛的。”
戚东雨心不在焉,“没。。。没什么。”
容泽打量了戚东雨一番,转过她身子对着自己,说:“阿拙,你想什么就说出来好吗?你在我这里可以任性,可以无理取闹,但是你不要把事情藏在心里,好不好?”
她喃喃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那些是任性和无理取闹吗?”
他有些着急了,声音也大了些,“阿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小心翼翼思虑再三。”
“那说了以后呢?”
“什么?”容泽微愣。
她抬眼看着他,“说了以后呢?又能怎么样?与其说了无用,不如不说。说多了,徒增烦恼而已。”
容泽一阵挫败,“所以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做到,能给你想要的?你宁愿去和苏亦说也不和我说?”
“苏亦?你。。派人监视我!”
“不是监视你,是保护你,我都让他在宫里来去自如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她眼里已经有了泪意,“我还要你怎么样?我能要你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我不能要你怎么样!”
她说完就背过身去,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语气也有了哭腔,“今日你要保护我,我失去的是自由,那来日呢,为了活成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还要失去什么?”
“阿拙,我说了,给我时间,你可以相信任何一个人,以前是赵澈,现在是苏亦,就是不相信我吗?”
爱得越深,期许就越多,自然游走在全心依附和草木皆兵的边缘,她心里烦闷及了,明白自己在无理取闹,这种填不满又掏不空的感觉让人窒息,她一狠心说,“我现在心里很乱,容泽,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
容泽看着她的背影,过了半晌,终于说,“好,我们都冷静一下,今日我回朝阳殿。”
天气渐渐转暖,迎春花开之后就是桃李芬芳,戚东雨依旧郁郁寡欢,这几日容泽没有再来听竹轩,冬梅怕主子担心,言语间若有似无地提及这几日容泽都宿在朝阳殿,算起来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踏入后宫了。经过这几日,戚东雨心里的气已经消了不少,只是前路依旧渺茫,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容泽,这是一道无解的题,这几日,他一定也不好受吧,只是没有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没有说服自己,以后这样的争吵在所难免,一次两次他们可以重修旧好,十次二十次呢。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初春的风吹在身上都是暖意,天空湛蓝一片,自己原来这么渺小。一片桃花瓣随风飘到她的手里,在云栖山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所以,你种一棵梨树?离人心上苦。】
【或许吧,是不是很矫情?这兆头不好,开春了,我们种过别的树。桃树怎样?】
【桃树是要种的,但梨树也没什么不好,留着吧,提醒我们珍惜彼此,永不相负。】
已经到了种树的季节,只是。。。
天空中飞过一对喜鹊,都是鸟儿大多痴情,一只死了另一只只会孤独终老。有多少次她和容泽生死与共,乱世中,活着就很好吧。。。是有好几日没有见到他了,也许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不管明天,今天去见见他也好。想到这,她再也按耐不住,提起衣裙就往朝阳殿跑,一路上也顾不上宫人们行礼。跑到朝阳殿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张全并不在,门口站着一个小太监,看见戚东雨,忙迎了上去,“嘉和郡主,您来了?”
“陛下在吗?”
“陛下。。。陛下。。。在。。。处理公务。”小太监结结巴巴的。
戚东雨也并不怀疑,“他在和人议事?“
小太监额头上冒出冷汗,“是。。。是。。。是啊。“
戚东雨笑了笑,“你是新来的?我又不会吃人,这么紧张做什么,那我过一会儿再来吧。“
小太监松了一口气,戚东雨正打算转身离开,但一声若有似无的女子叹息像是从殿内传出来。戚东雨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怪不得这小太监这么紧张,她停下脚步,冷冷地问道,“谁在殿中?”
那小太监啪的一下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是。。。是戚。。。戚昭仪。”
一阵绞痛窜上心头,她告诉自己别那么没有出息,但是脚步已经不听使唤,走到殿门外。那小太监还趴在地上吓得一动不敢动。她抬手正打算推门而入,门才推开一条缝,就隐隐约约看见容泽坐在椅子上,而戚沛涵衣衫不整地坐在他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正要亲吻他。
容泽低哑的声音传来,“别急。。。让我好好看看你。”
戚沛涵低低笑了起来,将容泽搂得更近,“可是想我了?”
他抚摸着她的发,温柔地将脸埋在她的脖子间,“好久没有这样抱你了,确实想念的紧。”
戚沛涵亲吻上他的额头,他抬眼深情地看着她。
戚东雨站在门外,像是周身被泼了一盆冷水,动弹不得。她轻轻合上门,走到小太监跟前,“你,不必说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