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俞笑了一下,“恩同的车子最近拿去修了,所以经常要打车去旅行社……她觉得你不道德,大概是因为你是有妇之夫吧!”
傅思俞并不知道陆衍和袁琪已经离婚。
陆衍闻之,淡淡一笑。陆衍并没有打算把他和袁琪已经离婚的事告诉傅思俞,因为,他和袁琪离婚的源头正是由于傅思俞,他不希望傅思俞为他和袁琪离婚的事而烦恼。
陆衍随即拍了拍大腿,正色地转移话题,“对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事来找你的。”
傅思俞在陆衍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恬淡的语气问,“你说。”
陆衍轻轻叹一声,这才道,“kingsly从美国回来了,你知道吗?”陆衍此刻当然是明知故问。
傅思俞洋溢在脸上淡淡的微笑,因为陆衍提及的话题,笑意微微僵了一下,却依然从容和恬淡道,“嗯,他有来找过我。”她如实回答陆衍。
“他跟你说了什么?”陆衍一脸慎重地问。
傅思俞把身子轻轻靠在了沙发上,“他想要去看看prince,但他觉得我可能会不开心,所以提前跟我只会了一声。”
“除了这个,他没有跟你说别的?”陆衍又问。
傅思俞终于感觉到陆衍的几番问话,似乎话里有话,她抬起眼帘,注视陆衍,“陆总,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
陆衍一直在等傅思俞开这个口,终于等待傅思俞开口,他重重叹了一声,深深凝望着傅思俞道,“我想kingsly一定是跟你说,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公事,并且他的身体已经康复了,他不过是想来看看prince。”
傅思俞跟陆衍点点头。
陆衍却摇头,
傅思俞困惑地看着陆衍脸上逐渐沉重的表情,下一秒看到陆衍从沙发上站起了身,走到公寓的落地窗前。
陆衍脸上的表情是伤感的,凝视着透明玻璃外的世界,带着悲伤的声音缓缓地道,“思俞,你应该知道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美国吧?”
“我有看新闻,上面说‘陆氏’集团准备到美国开拓新的市场。”
“我一向对国外市场并不感兴趣,你是知道的。”
“那……”傅思俞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曾经以为陆衍去美国是为了看易宗林,但易宗林很健康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陆衍又叹了一声,以更加伤感的语气道,“我是去美国看kingsly的。”
傅思俞身子猛地一震,脸上原本的红润瞬间转为苍白,“他……他不是已经有康复迹象了吗?”
陆衍倏地地转过身,“cancer啊?医生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判定kingsly活不过十年,而他现在已经奇迹地活了十一年,并且医生断定过他活不过这一年,你觉得奇迹会再出现吗?”
傅思俞看着陆衍,沉浸在兀自的思绪之中,清澈的瞳眸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光彩,“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好?”
陆衍一派正色地道,“你以为这个世界的奇迹是很容易就发生的吗?”
傅思俞陷入了一秒的呆滞。
“我实话跟你说吧,kingsly这次在美国诊断,医生说他最多不会活超过半年,你看他近几个月缺席了这么多公司重要的会议,你就该知道,他的身体已经严重到没有办法再打理公司……”陆衍沉重地对傅思俞道,眼睛里还充斥着隐约的湿润。
傅思俞喉咙哽了一下道,“可是……可是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看起来是好好的。”
陆衍随即反问,“他在过去的日子里也看不出来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傅思俞因为看到陆衍眸底的湿润而微微怔忡。
“因为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吃药控制……药物能够抑制他身体机能的羸弱,提高他自身的免疫力,也能够消除他身体的病痛,但药物无法控制他体内cancer的扩散……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半夜被病痛折磨而难以入眠、艰难匍匐起身拿药的画面,也永远无法相信他在法国治疗那一年承受了怎样的痛楚……”陆衍瞪大眼眸,把眼睛里的湿润收住,这才笑了一声,继续往下说,“当然,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可能也不会在意……”
傅思俞这一刻的感觉就犹如海水本来只是以浪花的方式轻轻拍打她的双腿,但在瞬间海水掀起了惊涛骇浪,把她整个人都湮没了。
而她的脑袋开始一片空白,胸口好似被海水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脸色呈现死灰一样的白。
傅思俞没有回答陆衍。
陆衍接着说,“思俞,你跟kingsly已经没有关系了,本来我不应该再跟你提起这些对你来说已经无关紧要的事……”
陆衍所说的“无关紧要”这四个字,让傅思俞垂下了眼帘。“他虽然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但他是prince父亲,我当然也不会希望他有事。”
陆衍点点头,“就算你恨他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他曾经对你做过那么多恶意的事……只是,他在这个世界所剩的日子已经不多,所以我希望有些事,你能够体谅他一些。”
傅思俞缓缓抬起眼帘看向陆衍,“你所指的是什么事?”她沙哑的声音道。
陆衍顿了一下回答,“我希望你能够不计前嫌,当然,我不是希望你能够放下以前的芥蒂,跟kingsly成为朋友,我只是希望你能在prince的事情上,宽容他一些。”
傅思俞等待着陆衍说下去,泛白的手指无力地抓着身下的沙发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