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楷抚着精心保养的胡须,好奇地看着谢宴:“你小子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水?”
“明州与润州最多能再撑十日。”谢宴缓缓道,“即便加固堤坝,也定然会有许多平民百姓会在此次水患中流离失所,而这……”
“就是我的机会。”
他抬头与陆世楷对视,这双与陆世楷记忆中极为相像的眼眸,让陆世楷无法说出斥责的话语。
沉默片刻,陆世楷无力地摆了摆手:“也罢,与其让他们成了世家的奴仆,倒不如跟你一块去边关,说不定还能争出一番功绩来!”
看着谢宴大步离开,陆世楷撑着桌面缓缓坐下。
最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样便很好,有他父亲当年的风范。”
出了大门,两兄弟瞥见谢宴神情,互相对视一眼,愁眉苦脸地跟在了谢宴身后。
谢宴一言不发地走在最前面,他知晓自己这位舅舅最是体恤百姓,他见不得百姓受苦。
自己此举,细究下来……
未等他细想,耳边就传来了一道雀跃的笑声。
“谢宴!”
抬眸看去,窈窕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倚靠在墙上,双眸如湖水般清澈。
谢宴心弦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动了,他迅速垂下眼眸,将眼底的那丝悸动遮掩下。
“见过县主。”
谢宴恭敬地朝着顾宁行了一礼,除去那冷若冰霜的一张脸,他的行为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顾宁像是没看到谢宴脸上的冷淡神情,小跑着上前,凑近了谢宴。
“今日外祖母特许我出门,你可要保护好我。”
谢宴一愣,凉飕飕的目光立刻朝着春玉而去:“县主伤势未愈,怎能出门游玩?”
春玉快步退到了顾宁身后:“这的确是大长公主特许的,若谢侍卫有疑问,大可去找大长公主。”
站于顾宁面前的谢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就连岳明两兄弟都离得远远的,唯独顾宁笑容依旧。
在谢宴看来时,她睁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谢宴:“谢宴,你难道忍心让我孤零零的一人去街上游玩吗?”
一旁的春玉弱弱开口:“县主,奴婢还在呢。”
“你胆子小。”顾宁睁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怕那些心怀歹意的人还未近身,你便晕了过去。”
春玉一时噎住了,张了张嘴,最终是忍气吞声:“县主说得是。”
岳荣惊得瞪大双眼:“大哥,是我耳朵坏了不成?春玉姑娘胆小?”
“县主说我胆小,我便胆小。”春玉阴恻恻道,“你们也最好老实点!不要坏了我家县主的好事!”
岳荣捂着嘴,眼珠子转来转去。
他怎么觉得,县主就像是那饿狼,而自家主子,就是那柔弱无助的绵羊?
眼见着顾宁的魔爪即将伸向谢宴,岳荣当机立断,决定挺身而出。
但还没等他开口,嘴又被岳明捂住了。
“主子都没开口,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