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让男人英俊的脸庞微微扭曲着,他抓住女人柔弱的肩膀,压抑地质问:“你明明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
“我放不下老师的事业。”
“事业比我重要?”他惊讶地看着杭舟,心随着对方默认的眼神慢慢变凉。突然觉得世界都是可笑的,他摇着头,手慢慢收了回来。
“那也是你妈妈的事业。”似乎觉得于心不忍,杭舟试图想拉住夏东柘。手理所当然抓了个空,她有些颓然的低下头,“我的老师,你的母亲为之牺牲的事业,难道不值得我去努力吗?”
“然后和她一样,再没回来?杭舟,告诉你,我一点不高尚,更是个胆小鬼,没勇气去那种生存希望很渺茫的地方。我就想和我爱的人呆在一座城市,哪怕过的不富裕,只要在一起,只要健康!”
满怀希冀的眼神投向对方,换来一个让他失望的回答。
“可我不想那样。”
再没什么比两条平行相近的线来得距离遥远了,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触不到彼此哪怕分毫的界线。
轻声的回答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夏东柘人怔了怔,猛一甩手,“那你走吧!”
吼声伴着砰然响起的炸裂声吓到了陈轻,同样也吓到了夏东柘,他看着绕着地皮打转的暖瓶壶外壳以及那撒了一地的银亮水银,目光上移到杭舟的七分裤。
黑色裤脚包裹着半截小腿,原本的细白不在,如今*的还隐约泛着红意。
仍举高在半空的手指尖残存着刚刚触碰暖瓶的硬意,夏东柘愣了下,懊恼地蹲下身子,“我送你去上药。”
“不用了。”
“你动!”他吼着,没说完的话是“你动一下试试”。
说不上是真的疼还是被吼后随之而来的委屈,杭舟咬着唇,眼睛湿湿的,却仍然固执地说:“不管你对我怎样,我都是要走的。”
随着她的这句话,夏东柘的所有动作和怒意慢慢地停住,他站起身,褐色的眸子里一丝失望的冷意闪着光。
“好,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吧。”手指着宿舍大门,他高昂着头,“不走?那我走!”
身后的人真的没一丝挽留,好像被掐灭了眼里那唯一一丝希望一样,他深深地吸气:或许就这样了吧。
离开的步子还没迈开,脚步又顿住了。
“陈轻?”他盯着树丛后表情无措的胖女生,咬牙切齿的念着她的名字,“你……”
“夏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无力的解释似乎不能阻挡那离开的步伐,油亮的皮鞋只在视野里短暂停留了几秒钟便迅速消失了。低着头的陈轻心里默默念着:这……下……糟……了。
似乎也没什么比偷看别人吵架闹分手来的让人尴尬了,何况对方是夏东柘,何况夏东柘还发现了。这可怎么办?
胡乱的思路还没理清,才离开的人却突然去而复返。陈轻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黑脸夏东柘绕过她,走向她身后的人。
“不想腿上留疤就老实的别动。”这次的他不由分说地抱起杭舟,根本不允许她拒绝。杭舟也的确没有拒绝,她只是轻轻叫了一声“夏……”,便放弃似的任由他抱着。
杭舟的这种反应让夏东柘愠怒的脸稍稍好看了些,他迈开步子,经过陈轻时又停下了。
“告诉叶李,安分点。还有你,好好学什么偷听。”
……
那一刻,陈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
她不敢看夏东柘的身影。
恐怕,再没什么比看着她喜欢的人抱着其他女人离开让人来得难过了吧。
哎……
长长地叹了声气,她揉揉脑袋,嘀咕着问自己:陈轻,他们两个人已经那么要好了,你也争点气,放弃好不好?
好的,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