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宁闻言,霎时精神百倍,凑身过去,静候那柳羽轩开口说话。
柳羽轩低头想了许久,这才眼神灼灼的抬眼看看两人,低声说道:“你们方才可否留意到,若是那房门是从外边被人打开的,必然是门栓自然垂下,但我们进入那里之时,却分明是好端端栓在那里,并没有被人打开过的任何痕迹?”
甜歌回想半天,陡然惊醒一般,惊呼出声道:“羽轩,你莫要是要说,那房门其实从未被人从外边打开过?那么,里面地上所停放着的肖夫人的尸却为何会不翼而飞?难不成会凭空消失?”
柳羽轩摇头不语,脸色却越来越是铁青起来。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并非是肖夫人的尸不见了,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尸存在过?”
“我怎么听不懂了,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段春宁急的挠着头,急声追问不休。
柳羽轩却并不说话,眼神更是凌厉起来,盯着那两人甚是担忧一片。
“啊,我知道了!”
甜歌陡然回过神来,一拍大腿,惊呼起身。
“那个肖夫人其实根本就没有悬梁自尽,而是与那肖大帅合起来演了一场戏而已!但是,他们夫妻两人费力上演如此一场戏,无异于向世人宣告两人的一死一失踪,那么岂不是叫自己两人自此无法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吗?”
甜歌眉头一皱,觉得更是费解了。
柳羽轩却连声叹息着,脸色凝重起来。
“这才真是叫做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们若非如此去做,那筱玉田必然会顾及到他两人的颜面,而死也不会继承大统啊!”
“这却是如何却是为何?”
那两人急声连问,柳羽轩就三言两语将那筱玉田的身世告知这两人。
待得他说的通透,那两人已是隐隐明白了过来,若是那肖大帅和肖夫人做出如此极致之举,无非就是要那筱玉田就此再无任何顾虑,而全身心放松的去继任紫金国的国主之位。
甜歌一片担忧,轻声问道:“但若真的如此,那肖夫人就只能和那肖大帅如此串通一气,做出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可我还是不明白,那肖夫人却是如何从书房之中凭空消失的?”
段春宁这时全然开窍,也是叹息着说道:“我们皆是以为她必然是被人从外边抢走,但实质上,那未曾被人动过的门栓偏自露出了马脚,使得她从未远离过书房的真相显露出来。若是我和羽轩想到一处的话,那肖夫人此时必是躲藏在书房的某一处,静等将军府上下风平浪静之后,再趁机潜逃出去,与那先行一步的肖大帅一并从紫金国离开,远走他乡,自此再不出现在这里,好解除那筱玉田身世暴露给世人的可能!羽轩,我想得可对?”
柳羽轩点头赞许道:“段姑娘和甜歌果然一样聪慧过人,此种猜想必是事实。我们只要再静等片刻,悄悄返回那将军府,说不定就会让那肖夫人显露行行踪。”
但他紧接着又摇头说道:“更或许,我们应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反而在暗中帮助他们夫妇二人远走他乡,好成全他们的一片爱护子女之心?”
他心中这时甚是矛盾,就抬眼看看身旁两位女子,想要听听她们的意见如何。
甜歌即刻摇头说道:“那怎么行?我看他并是那种贪恋高位之人,反而是心善至孝之人,若是将来那筱玉田知晓了真相,又如何能够安然在皇位之上继续端坐下去?那岂不是要让他做不仁不义,心狠之人吗?我看不行,必要想个万全之策,帮助他们一家子幸福圆满的相守在一起才是啊!”
段春宁却脸色严肃,摇头不止。
“甜歌,你终究还是不懂得人情世故,这才会如此去说!那夫妻二人又如何愿意用如此惨烈极致的方法去逼迫着自己的孩子继位?还不都是因为这尘世间的伦理纲常,使得人们无法容忍未婚生子、先后有过两个丈夫女子的存在!再加上,那个肖大帅原本是个心胸宽大,真正爱护自己妻子的好丈夫,但若是被世人知晓了此事,却会被世人耻笑为懦弱戴了绿帽的小丈夫!如何能够叫他能够在世人面前抬得起头来?他们全是为了顾全大局,保护那筱玉田的声名才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啊!”
甜歌不服气的提高嗓音道:“正是为了顾全这个那个所谓的声誉,这世间才会有如此惨烈的事情出现!我们若是知晓了真相,还要装作不知,岂不是与这些愚昧世俗之人一般模样?段姐姐,你怎么见识会如此短浅?”
“我怎么就是见识短浅了?我还不是就事论事,向你摆明现状,令你及时清醒才如此去说的吗?”
甜歌气恼的伸手拽住一旁静默不语的柳羽轩,嘟起嘴唇来,高声说道:“羽轩,你不要闷不做声好不好?快些说说看,我们究竟该如何去做才是?”
柳羽轩左右看看二人,见她们急切望着自己,一副紧张模样,不觉摇头笑道:“你们何须为此整个不休?为何不折中为之,寻求万全之策?”
“哦,那么这所谓折中之法,究竟是什么?”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急声问道。
柳羽轩却不急着回答,反而抬头看看外边夜色,转身朝内室走去,一边轻声提醒道:“若是我们行动迅些,此时返回那里,应该不晚!但你们若是还要一味在这里整个不休,说不定就真的晚了!”
甜歌和段春宁面面相觑,看他快步进入内室,再不敢耽搁,急忙紧随其后,步入房内。
须臾之间,这三人再转身出房,却都已经换好了夜行衣,面遮黑巾,仔细隐藏好各自真实面目,这才避开殿内值守内侍,飞身从窗子跃出,纵身落至屋檐之上,沿着高低不平的房檐屋角,一路朝着宫外那将军府而去。
呼呼之间,三人已是跃入将军府中院之中,刚刚运气落至那书房之上,还未站稳身形,就听得院外传来一阵窸窣声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