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子卷好,那只青鸟又将书子吞下,自拍了拍翅膀扑棱棱的走了。过了只三四天的功夫,那只青鸟又带了阿玖的口信来,这次带来的消息让阿瑾和陈望朔都精神大振——
“乾元珠就在邪帝手里,我会想法弄过来,有消息再行告知。”
陈望朔欣喜之余却又不免疑惑,“为何这阿玖在邪帝那里好似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会有这么简单?”
阿瑾只道,“阿玖毕竟是季悖一手带出来的,人也机灵。季悖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神神秘秘的,捉摸不透,邪帝便是厉害,也不是那么容易招架得住。”
“那倒也是。”
再等了没几天,阿玖便又传出消息来,这次还附上了一张地形图,详细的标注了邪帝所在的地点以及阵法布局,岗哨多少,多久换一趟,哪里的防守最为薄弱,详细的很。阿瑾和陈望朔捏着那张图纸都有些难以置信的颤。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原本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到了阿玖这里,竟然这般轻巧的就解决了。
阿玖性子纯粹,他们自然是信得过的,有了如此详尽的地图,去配合阿玖带她出来顺便取走乾元珠也便有了底气。
值得一提的是,那时他们虽然都知道邪帝已经得到了若空识,并尝试着用各种方法炼制,但他们并不知道,那个封住若空识的东西,就是他们现在苦苦寻找的乾元珠。
赶去相救阿玖的那一夜,廖师兄守在长荡湖心中总是忐忑难安,在长荡湖等了三日三夜还没等到阿瑾和陈望朔回来,廖师兄心底霎时咯噔一下,料知事情不是很好了,他很想离开这里出去寻找,可一来平乐尚在须弥幻境需要人守护,二来廖碧云的身子也不足以支撑他离开这里去到很远的地方。廖碧云又试着去联络故人,可是季悖,没有消息,四空山,隔绝在外……廖师兄都快绝望了,准备便是拼死也要出去找找看的时候,阿瑾终于浑身是血的回来了。
一回来阿瑾便迫不及待的将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喂给平乐服下。
“乾元珠!”廖师兄惊道,“你拿到了!”
“可是陈望朔和阿玖呢?”
阿瑾的一颗心此刻全扑在平乐身上,感受到寒玉床上的平乐终于渐渐有了生气,阿瑾才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廖师兄急不可耐,而就在这时,廖师兄突然就感受到平乐身上骤然出现的一股,对他来说极为熟悉的灵气——
“若空识!”
廖师兄仓皇前去几步探了探平乐的气息,“是!是若空识!”
失声痛哭的阿瑾霎时回过神来,“什么?”
“是若空识!你带回来的那颗乾元珠里封的就是若空识!”廖师兄急道,“乾元珠一进平乐体内,那沉睡的若空识就醒了过来,我能感受得到,你看平乐!”
阿瑾看时,就见躺在寒玉床上的平乐陡然满头大汗,气息起伏不定,很是难受的样子!
“就是若空识。”廖师兄急道,“这若空识一旦解封就会源源不断的吸收宿主的灵气,平乐现在才刚刚转醒,本来就很虚弱,舒离给的控制若空识的药也没了,他如何还能承受得住?”
于是刚刚才喘了一口气的阿瑾霎时间又神经紧绷,眼睛里净是迷茫无措——
“不,怎么会?阿玖和望朔都拼了命才争取过来的乾元珠……怎么会……怎么会……”
“那阿玖和陈望朔到底怎么样了?”廖师兄急道。
阿瑾只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和望朔一到那里,阿玖便拿了珠子跑了出来。她把乾元珠推到了我手上,转头便拉了我们跑。那里到处都是邪帝的人马喊打喊杀,我们甚至还没弄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便被那些追出来的人冲散……那些邪帝的手下一个个穷凶极恶,我同他们周旋了许久才赶了回来,现在这样……这样……倒还不如不要这颗珠子呢!”
说到这里,阿瑾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廖师兄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平乐的情形不能再拖了,去找舒离吧。”廖师兄建议,“以前为了我的事,舒离跑了那么多趟,应该还有法子克制的,只要能将若空识克制住,平乐的命就算保住了。”
“对,舒离……还有舒离……”阿瑾拭掉泪立刻带了平乐准备上路,临行前她嘱托廖师兄,“师兄,如果有望朔他们的消息,请尽快告诉我。”
廖师兄点头应了,目送着他们远去。
去往祁连山的路上,平乐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次,一张眼看见的,便是他母亲红肿着眼睛用手帕帮自己擦汗。
眼底的关切和焦急刺得平乐心中一痛,“娘。”他唤了一声,“是孩儿不好,让你担心了。”
阿瑾又是喜又是悲,之前好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我的好孩子。”
半响,阿瑾只说出这么一句,然后平乐便又沉沉的昏睡过去。
只是这一次昏睡,平乐还是有感受到周围生了什么的,意识浆糊一片,但也零零碎碎的听到有人同母亲讲“阿玖”“季悖”什么的,都是熟悉的名字,而那个同母亲讲话的人,平乐便是没有看见也知道他是谁——
父亲!
陈望朔是怎么赶来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母亲此刻为了他的事急得团团转,对于阿玖也好似颇有怨言。最后意识模糊处,好像是又有邪帝的人来了,阿瑾和陈望朔死死地将平乐护住,好一场浴血奋战,平乐稍有意识的时候,他们两在奋力厮杀着,平乐意识全无再度有点感觉的时候,他们还在战斗。平乐很像勾手去告诉他们“不要管我,我不想看到你们有事。”可是便是这般浓烈的渴望,平乐也睁不开眼,不了声,只能等着……等着……
也不知等了多久,平乐再度醒来的时候,厮杀声已经没有了,阿瑾带了它也不知到了哪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落入平乐耳朵里的,都是清脆悦耳的鸟叫。
然而阿瑾的情绪却是悲伤至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