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泊舟的手在他眼前晃动着,他指骨修长,被晒黑了些,显得紧绷有力,莫名让孟欢回想起了什么。
记他耳朵浮起热意,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抓住蔺泊舟的手舔了下干燥的唇,主动道:“夫君,我们要不要——”
他刚想说什么,门口忽然大步走入一个铁甲哗然的军士,脚步匆匆,满头大汗。
坐在主帅的座位,孟欢看见外人来了,起身站到一旁,话也咽了回去。
“报王爷!军情紧急!”
顷刻之间,蔺泊舟收敛了刚才哄老婆那温和的眉眼,修长的手指将瓶塞拧紧,狭长的眼侧看去。
“说。”
“辽东都司沦陷!朱里真的铁骑大军已向锦州逼近。”军士是从战壕里爬出来的,鲜血打湿了他身上的布甲,浑身脏污,说话时喉头干渴,双目中充满恐惧。
对承平已久的大宗来说,朱里真这支野蛮的骑兵恍如来自地狱的恶鬼骑兵,势如破竹,残忍暴虐,铁蹄如风卷残云般踏平他们匆忙中组织的卫所军,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哭嚎遍野。
蔺泊舟指尖冰凉,低声说:“坏了。”
浑身发麻,脊背生出寒意。
孟欢问:“怎么了?”
蔺泊舟垂眼,声音保持平静,“朱里真族除了马匹和弯刀,其他风物落后,粮草军资都靠抢,但占领辽东都司肯定要赚得盆满钵满了,现在,敌人越来越强,而我们越来越弱——”
孟欢唇瓣微动,能听明白,也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王爷放心!”将士名叫周坎,他声音发抖,“属下知道城破物资会被抢走,逃跑一路下令将粮食和军资全部烧毁,也让百姓们随军往南逃亡了。”
他眼中含着泪光:“但,他们的骑兵行进太快,沿途掩杀,杀了好多兵士和百姓——”
他的眸中,还倒映着那群野蛮骑兵奔腾的铁蹄,沾满血的弯刀像无情的镰刀,一茬又一茬地收割沿途百姓的血肉,鲜血飞溅的刀光剑影。
他们毫无留情,残忍制裁着中原文明。
声音发抖,复归于沉寂,几人都沉浸在这个消息中。
“哐当——”一声,打破了安静。
蔺泊舟放下药瓶,眼神聚敛:“走。”
孟欢:“去哪儿?”
“锦州。”
蔺泊舟拿起桌面的长刀,看了他一眼,声音温和只温和了一瞬便紧绷:“听话,你待在城关内修竣城防,别跟过来。”
摸摸孟欢的脸:“为夫很快就回来了。”
“……”
——可是。
孟欢没说出口。
他心口有什么东西沉着,被拥堵,喉头好多话卡着说不出来。他往前走,看着蔺泊舟身
影匆匆,出院子后王府护卫也跟了上去,飒爽的赤金色袍服消失在围墙后。
锦州……锦州……
维持着脑子里的茫然,孟欢觉得自己没听到那个词,担心的一切还可能不是真的。
他忽然拔腿往随军院子里跑,跑得满头大汗,看见陈安时呼吸急促,白净的皮肤蒙着湿汗,潮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