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有降意,否则就不会让黄权把儿子带走。但当刘备兵临城下时,他又犹豫了起来。大好基业,拱手相让,谁会愿意呢?如今被马超这么一吓,算是吓破了胆,再也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了。
五天之后,成都城门大开,刘璋率益州官员站在门口,准备迎刘备进城。他最终仍是选择了投降。
刘备终于拿下了成都,益州落入其手。当然,话虽这么说,真实情况却不是如此。刘备只是占据了蜀郡、广汉等几个郡。汉中还在张鲁手中,永昌、犍为、巴郡等几个郡也未必会臣服于他。
接受了刘璋的投降,刘备的总兵力已至少有七八万人,若是收服了其他几个郡,兵力恐怕不下于十万,其实力不小。刘备也达到了他的事业上的一次巅峰。
果然,进入成都后,诸葛亮便建议,善待刘璋,以刘璋的命令劝降益州各郡。
……
永安。
董和和严颜本来想直接投靠陈飚,却被陆逊多余地提醒了一下,准备当一回忠臣,率军前来成都。
大军就操着黄权带过来的船往成都方向而去。从永安到成都水路约两千里,且落差极大,黄权顺流而下,自然很快。董和和严颜逆流而上就没那么快了。
两人率军沿长江到了江阳县,进入江沱水,沿途所到之处,两人都会派人上岸,打探成都的消息。大军来到了牛鞞水水域,董和和严颜终于打探到消息了,刘璋献城投降。
黄权早就跟他们说过了,这也算是意料中事,两人在船上大哭起来。哭了一个时辰,两人也知事不可为,反正他们的家人早已一起迁到永安,对成都也毫无牵挂。
两人调转船头,率军往永安方向而去。顺流而下,船只飞快,如快艇一般。几天之后,他们就回去了永安,见到了陆逊。
“两位回来了,这是否表明,刘备已攻入,成都,益州已败亡?”
“正是,我俩的大军到达牛鞞县时,成都已陷落,我们还派斥候查探了一下,消息为真,事情已无法挽回,我们只好率军回永安。”
“这么说来,两位今日也算是正式投靠我家主公了。”
严颜和董和连忙向陆逊行礼:“还望陆将军引荐,在车骑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
“哈哈哈哈!好说!”陆逊心里也高兴:“早在你们动身去成都时,我便派人向主公汇报了此事,主公已有回话,接纳你们俩和黄公衡,答应益州牧所求,由黄公衡护送刘阐公子回江夏竟陵。至于你们俩,随我进军江州!”
“江州?”董和和严颜暗自吃惊,陆逊的动作好快,两人还没回来,陆逊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正是,刘备占据成都后,必会说降各郡,我手里只有两万兵力,难以争夺益州,按主公的吩咐,应先占据巴郡之地。江州位置险要,乃长江与渝水交汇之处,必须掌握在我军手中。”渝水便是嘉陵江。
进军江州并非陈飚的主意,而是陆逊的建议,他知道陈飚和曹操已经开打,必会把大量兵力放在北边,无力争夺益州。既然如此,他只能尽量占据要地。
江州以前曾是巴郡治所,占据江州,以水军进入渝水,可通益州北部。江州再往南四百里左右便是江阳县,可进入江沱水,通向成都,继续往南两百里便是僰道县,可进入渎水(岷江),也可以到达成都。
长江、江沱水、渝水、渎水一江三水构成了整个益州的水路网络。显而易见,江州是个战略要点。所以,他手里有足够的兵力,眼光就瞄向江州。
“颜将军,我记得你是巴郡太守吧,江州县令是张裔,你以巴郡太守的身份,去说服张裔献城而降。”
严颜和董和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答应了下来。如果不能说降,那只能动刀兵了,陆逊的决心很强。
陆逊稍作安排,留马良、傅肜、孙邵、刘璝、雷铜率一万军留在永安,他和严颜、董和率一万军乘船逆流而上,去江州。他早就做了安排,所用的全都是战船,而非民用的船只。
几天之后,大军来到江州。或许是张裔提前知道有大军来临,江州已是城门关闭。陆逊、严颜、董和三人在士兵的掩护下,来到江州城下。
“我乃巴郡太守严颜,请江州县令张裔出来答话!”
这时,城头上露出个年约四十的人来,想来此人便是张裔。
“严太守,原来是你!你来我江州,为何身后有如此多的大军呀?”
“我已投靠车骑将军,今日奉命前来夺取江州。”严颜说话比较直,直接就把来意说了。
“什么,严颜,你这是何意?你敢背叛州牧?投靠敌人?”
“看来张县令还不知道,刘备已攻入成都,州牧已败亡,几天前我率军回成都打探,已得到确切消息。”
张裔不知道也是正常,刘备攻破成都也就二十天左右,严颜是主动去打探消息,才会提前知道。张裔被动地等消息传来,路途遥远,就得花个把月时间。
“什么?刘备已攻破成都?这不可能!刘备一个月多前还在攻棉竹,就算是刘备兵力雄厚,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连续攻破绵竹和成都,更何况成都城墙高大,钱粮丰盈,守个一年半载都不会有问题。”
“张县令,刘备破成都已是二十天前的事情了,想必过几天你也会得到消息。若不是州牧败亡,我必仍是益州之臣,怎会做不义之臣?”严颜的眼里含着泪,情绪有些激动。
“州牧败亡,我亦大哭一场,然而破成都的是刘备,刘备才是我等的仇人,我投靠车骑将军,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破刘备,为州牧报仇。”
“更何况,我投靠车骑将军,乃奉州牧……”严颜正想把刘阐之事说出来,陆逊却觉得不妥,此事太机密,不宜外传,于是他打断了严颜:“严将军,刘州牧二公子之事恐怕不宜告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