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听到太史慈说起田豫,便随口提醒:“据我打探得知,田豫乃幽州人,三年前曾在豫州任丞相府军谋掾,据闻代郡乌丸大人能臣氐早有谋逆之心,曹操便让田豫镇守代郡,田豫一到,能臣氐心生畏惧,便不敢再反。”
“哦!看来此人有些本事了?”陈飚语气轻松,倒是没怎么在意,或许田豫是个人才,但败在他手下的曹军将领多了,哪个都不比田豫差。
“我从未与其交手,也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只是此人在幽州颇有威望,所率皆骑兵,擅长突袭,我军不得不谨慎。”
“既然已知敌军的部署,那我军这一仗该怎么打?”
众人对视一眼,结果还是鲁肃先说:“曹操部署汲县、黎阳两地,防我大军过河,此乃守成之法,欲借黄河来阻我军,若我军想渡过黄河,曹军便毁掉渡口,我军便无能为力。”
“若我军以水军强攻渡口,曹军在渡口处筑垒防范,以垒防守,水军登岸后,很难在岸上立足,开战不利,亦很难夺得渡口。”
“实际上,我军未必需要渡口,而是可以依靠战船。所以,我大军不应该从汲县和黎阳渡河,应另匿一地,躲开曹军的兵力,轻巧渡过黄河。”
“以我之意,我军可进军酸枣和白马,做到从延津和白马渡过黄河的姿势,以吸引敌军注意,然而利用船只渡河,在长垣县附近渡过黄河。长垣县正好位于白马和酸枣之间,正是渡河的最佳场所。”
“渡过黄河之后,我军便可以从黄河北岸攻打渡口,同时于水上出击,两面夹击,如此破敌更容易。占据渡口后,以渡口巩固粮道,再进军邺城。”
庞统一直沉默不语,此时接过鲁肃的话:“鲁将军的主意倒也精妙,只是我以为敌军在南皮驻有骑兵,我军水上运粮,动作不小,恐怕瞒不住敌军,敌军必会攻打平原,或奇袭我军在平陵的粮道。”
吕蒙连忙抱拳施礼:“庐江王请放心,我必固守平原,守住粮道。”他心里明白,此次大战主攻方向是邺城,平原兵力少,也只能固守粮送,以牵制曹军在南皮的兵力,自己没有立大功的机会了。
陈飚点了点头,又看了一下徐庶,他希望徐庶能说点什么。
徐庶首次参加这种内部会议,他心里有些紧张,他咳嗽了几下,缓解了紧张的心情:“庐江王,我们兵力充足,是否可以考虑从洛阳渡过黄河?”
“洛阳?”陈飚对这个答案可不满意:“洛阳渡过黄河,对岸便是河东,若占据河东,步步为营,恐怕旷日持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到邺城,如若长驱直入,恐怕也不能,因有太行山阻隔。”
太行山山脉位于冀州、并州交界之处,那可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连绵的山脉,把并、冀州两州隔绝开了。
所以,当徐庶说出此建议时,在场之人无不嗤之以鼻,唯有庞统深知徐庶之能,知道他断不会乱说。
“诸位亦知,数年之前,我曾辅佐过刘备。”徐庶没有隐晦他的过往,也算是一种坦然的态度:“后来,我母亲为曹操所俘虏,不得以才归降曹操,但我自入曹营之后,从未为曹操献过计,只是潜心修学。”
“我所学之一,便是司隶附近的地形地貌,有时甚至还自己去查探过。所以,我对司隶周边一些隐秘的道路还是有所了解,”
“其实,若从洛阳渡过黄河,出发到邺城,并非没有路,只是此路极为隐秘,不为人所知,曹操也未必知道此路,若我军走此路,直攻邺城,出乎敌军的意料之外,则必能一举攻破邺城。”
“有路?你说来看看!”
徐庶环顾了一下众人,向陈飚行了个礼:“自古以来,因太行山阻隔,冀、并两州不相通,但两州之间,仍有隐秘要道,可自由通行,为战略要道,被称为太行八陉。当年,高干占据并州,与曹操为敌,曹操让乐进、李典去平定并州,走的便是滏口陉。”
“滏口陉出口之处在冀州磁山县(邯郸磁县),距离邺城百来里路,但曹操曾行走此陉,击破高干、袁尚,其出口处距离邺城又太近,恐怕曹军会有所察觉。”
“所以,我军可走另一条路,从洛阳出发,渡过黄河,进入河东之地,再北上四百里路,可到上党郡泫氏县(山西陵川),这里亦有一陉,名为白陉,亦是太行八陉之一。”
“通过此陉,走约两百里,可到达河内山阳县(河南辉县),山阳县距离邺城约四百里左右,恐怕曹军不会察觉。白陉全程与滏口陉差不多,却不为人所知,正是奇袭邺城的最佳要道。”
陈飚听了,眼睛一亮,徐庶这计策和历史上邓艾偷袭阴平如出一辙。若是成功了,那成果可就大了。此刻,他心动了。不过,他不是独断专行之人。
“你们认为元直之计如何?”
庞统和徐庶交好,此时便先支持徐庶:“我以为元直之计可行。太行八陉,我以前亦有耳闻,但我却不知道具体在哪,今听元直所,才恍然大悟。”
“只是,如元直所说,走白陉出山阳,距邺城还有四百余里路,我军一出,必为地方官员所察觉,邺城也会知道,恐怕瞒不住。我以为倒不如行险棋,走滏口陉,出磁县,再奇袭邯郸或邺城。”
“此陉曹操的大军虽几次走过,却未必会注重,因磁县在邺城的北面,那是后方之地。即便曹军发现了,双方交战便是,则我军亦可牵制敌军,只要保证粮草充足,坚持一个月以上,曹军必乱,届时我军亦有机会。”
诸葛瑾行事谨慎,对这种行险着之举,总是有疑虑:“此计虽可行,但过于凶险,若稍有不慎,被敌军提前发现,敌军只需要在出口处设伏,我军便不能进,可也退不回来,进退两难,大军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