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承业吧。”
看罗家楠默认,祈铭幽幽叹了口气。和夏勇辉相熟的眼科医生,他知道的就那一个,能记住名字全因对方是韩征的儿子。虽然能理解当初身在韩征那个位置所作的选择,但他没义务原谅韩征的适者生存法则对自己父母名誉所造成的影响。
失去父母的那些日子里,他和妹妹祈珍像皮球一样被亲戚踢来踢去,尽管收养他们就等于拿到了祈东翔夫妇的存款和房子,却依然抵不过被戳脊梁骨说拿卖人体器官赚到的黑心钱的压力。不过对于夏勇辉的情感问题祈铭没做任何评价,只是从案子出发,问罗家楠为何韩承业会被牵扯进其中。
“他的体貌特征符合嫌疑人画像,认识死者,且案发时的行踪存疑。”罗家楠说着突然偏了下头,耳根微动,随即压低声音:“小夏回来了,待会吃饭的时候再说。”
过了大约二三十秒走廊上才传来脚步声,夏勇辉进屋看黄智伟已经离开了,转头去楼上去鉴证科办公室送药。依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罗家楠看他就差把失恋俩字刻脸上了。
等夏勇辉走远,祈铭问:“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刚电梯开门关门你没听见?”
“你说一楼的电梯?”
“是啊。”
“你属狗的?”
“嘿!别骂人啊!”
“我在夸你。”
为表真诚,祈铭大方的给了他一个笑脸——打从听到夏勇辉有对象开始,心情莫名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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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市局食堂的菜色丰富程度一向能在系统内拔头筹,可架不住天天吃天天吃,还一天三顿,不,有时候熬夜连轴转得吃四顿,像高仁那样干俩小时活就饿的手脚发虚的还得加份下午茶。头回来市局食堂蹭饭的看哪个都想盛点,然而像罗家楠他们这些没功夫等外卖几乎就靠食堂活着的常驻人员,大部分时候是看哪个菜都没胃口。除非饿懵了,要不进去闻着味就饱。小炒窗口的勉强能忍,味道比大锅菜强,可吃来吃去也就那么几个菜,早吃腻味了。
罗家楠想带祈铭去步行街吃饭,但是祈铭不乐意离开太久,出去吃少数说得一个钟头起步,办公室还有活等着干呢。
“今儿二月十四。”他让祈铭看手机上的日期,“怎么着也得过个情人节不是?”
“你是小姑娘啊?”
说话的功夫祈铭已经被推着往市局大门口走去。拗不过罗家楠,这孙子想干嘛绝得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想想也是,平时忙的脚打后脑勺,经常是连彼此的生日都没功夫凑一起吃顿饭。每年雷打不动的庆祝日只有结婚纪念日那天,还有一次是在市局食堂过的。那次罗家楠为弥补他提前订了束玫瑰送到法医办公室,却因微尘控制区域不可摆放鲜花,只得转手送给苗红。
反正他们俩这工作性质想浪漫一次实在困难,所以罗家楠退而求其次,有功夫全都浪了。
依着祈铭晚餐以素食为主的习惯,罗家楠特意选了家距离步行街街口不远的素菜馆。馆子依山而建,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一堆和尚。这馆子就是寺院开的,味道相当不错,即便是像罗家楠这样的肉食动物,吃大豆蛋白做的“
东坡肉”根本吃不出是素食。
落座点单,刚翻了两页,祈铭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说话声,回头正看见杜海威,旁边跟着个衣着时尚、眉眼带点邪气的小伙子。杜海威没看见他和罗家楠,跟着餐厅服务员径直走向餐桌。
——是那个盖……呃……
想不起名字,祈铭伸手拍拍罗家楠的胳膊,示意他往杜海威那桌看。罗家楠正往祈铭杯子里倒菊花茶,胳膊冷不丁被碰,手一抖泼了出去,赶紧抽餐巾纸擦。边擦边往那边瞧,皱眉笑笑:“这就那盖寰宇吧?他俩真在一起了?”
祈铭耸肩表示不清楚。没兴趣打听同事的个人感情问题,高仁和吕袁桥在一起两年了,他才知道人家不是单纯的室友关系,还是从老韩嘴里听说的。除了罗家楠,也就林冬会跟他聊几句局里的八卦,消息来源相对闭塞。高仁是知道他不关心这些,只要不是太过震撼人心的消息一般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