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会是谁。都是些喂不熟的狼崽子,跟她那个半吊子哥哥没什么两样。”
事情的前因后果,阿斯哈尔并不清楚,所以,他记恨阿丽亚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桑斯拜凑过来说:“你的脑袋让狗叼走了嘛,你也不想想,郭明达跟这丫头情同手足,她就是害谁,也不会害郭明达的。打人骂人你可不能冤枉人哪。”
“那我来问你,是不是包尔江带着人去抓郭明达的?”
“是呀。”
“包尔江是不是阿丽亚的哥哥?”
“你绕来绕去的,究竟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包尔江一个外人,他怎么会知道郭明达藏在哪里?
“那你说为什么?”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而这个通风报信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阿丽亚。我看你的脑袋才叫狗叼走了呢,家贼难防呀,我的桑大夫。”阿斯哈尔拍拍桑斯拜的肩膀,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
“至于包尔江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我也一直在纳闷,但有一点我敢打保票,这事决不会是阿丽亚透漏出去的,这孩子心地善良,跟她那个哥哥可不一样。”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事情出在你们医院,你这个当院长的脸上不好看呀?”
“胡说八道,越说越没个边了。我这张老脸值不了几个钱。”老顽童动了肝火。
“难道不是这样吗?”阿斯哈尔不依不饶。
“让我说什么,你才肯相信呢。你真是冤枉阿丽亚了,我……”桑斯拜欲言又止,他快步走过去掩上房门,这才压低声音说:“看来有些话,我不能不对你说了,这些话我在老婆跟前都没说过,你可不许满世界嚷嚷去。”
“你说,你说,我知道轻重。”
“你是不知道呀,就是这丫头跑了几十里山路,去给小郭送的口信,回来以后又是发高烧又是说胡话,在家整整躺了三天。你也不想想看,她会是出卖郭明达的人吗?”
听桑斯拜这么一说,阿斯哈尔登时面红耳赤,恨不能将脑袋塞进裤裆里去。一个柔弱女子,在危难之中尚能挺身而出,足见人家重情重谊,不是那种黑白不分的人。而你不知情也就罢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背地里说三道四,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他庆幸刚才没当着阿丽亚的面,骂些骚狐狸之类的难听话。想到这里,他脑袋一耷拉说:“是我错怪这丫头了,我还以为她跟她那个半吊子哥哥穿一条裤子呢。对不住了,老头儿。”
“这话你别对我说,老汉我皮厚肉糙,要说你就给阿丽亚说去,人家姑娘可受不了这个委屈。”
“对,您说得对。”
桑斯拜话锋一转说:“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抓郭明达去干什么?是要判刑?还是要杀头?”
“没那么严重,刚才在路上我碰上包尔江了,他说郭明达被关在五七干校。”
“那小子的话你也信。”
“借他一个胆,这一回他也不敢骗我。”
“我们不能撇下小郭不管。得想个法子去一趟,哪怕是去给他送一碗热茶,也算尽了咱的一份心意呀。”
“这事不用您说,等搬到冬窝子后,我立马就动身。”
“也只能指望你了。我如今是腰来了腿不来,蹲下起不来喽。”
“哎!老头儿,郭明达和阿丽亚是不是有点儿情况?”阿斯哈尔挤挤眼睛。
“什么情况?”桑斯拜装起了糊涂。
“这个呀。你难道一点都没察觉。”阿斯哈尔把两个大拇指往一起一碰。
“这姑娘心思重,自打小郭被抓走以后,成天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看上去也怪可怜的。今天咱既然话说到这里了,那你这个当哥的,就从中撮合撮合呗。”
“还不知道郭明达啥时候回来呢。哎!这乱哄哄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小伙子,记住老汉的话,太阳不会从西边出来,草黄了来年还会绿的,人世间的事也一样,谁违背了事物发展的规律,谁就会碰得头破血流……”
“哎哟!就别念你的经了,我的头都要炸了。老头儿,病人身体这么虚弱,您就不说给补一补呀?”
“那上我家去?”桑斯拜有意试探了一下。
“还是咱桑院长体贴人哟。”
“你这么虚弱能下地吗?”
“能,能,我感觉好多了。”阿斯哈尔恬着脸说。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不把我那点存货打折干净,你是不会死心的。”
“再不吃就该长毛了,扔了多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