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有迁怒姜韵。
他只是忽然察觉对姜韵那些怜惜的情绪,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对待姜韵。
半晌,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沉声道:
“正院有消息了,及时禀报本王。”
张盛脸色一肃,立即低声应下。
秋篱院。
锦绣伺候陈良娣洗漱后,跪坐在床榻旁,替陈良娣捏着膝盖。
她心疼道:“今日一事,与主子有何关系?倒叫主子跟着跪了一日,主子何其无辜。”
陈良娣无奈摇头。
她点了点锦绣的额头,失笑道:
“跪的又非我一人,连李侧妃都跪了一日,难不成我比她还要娇贵?”
锦绣不着痕迹地撇嘴。
在她眼中,李侧妃自然不如她家主子娇贵的。
而且……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
“她又算不得无辜……”
这府中的明眼人,谁不知晓今日王妃之所以会早产,和李侧妃根本逃不了干系。
平白又牵累了她家主子。
锦绣心中有些恼,说话间也透着些情绪出来:“奴婢瞧着殿下今日的意思,恐是对李侧妃生了不小意见。”
摆明了殿下怀疑李侧妃。
一旦有证据证明此事和李侧妃有关,到时候才有李侧妃受的。
她一股脑说完后,陈良娣只摇头笑。
锦绣顿住,有些窘涩和不好意思:
“主子,您笑什么?难不成奴婢又说错话了?”
陈良娣坐直身子,她轻捶了捶有些酸乏的肩膀,视线透过楹窗,落在外间的栀子花上。
她牵唇,轻声道:
“你真当能查得出来结果?”
锦绣一愣:“殿下亲自查,还会查不出来吗?”
哪会查不出的真相?
陈良娣低了低眸,没有说话。
李侧妃的确是有些张扬,这件事做得也不漂亮,若是她,她就不会拿姜韵一事作妖。
嫡子闷死在王妃腹中。
她不信,这件事中,李侧妃会没有动手脚。
明明本就做得近乎天衣无缝了,偏生侧妃将姜韵一事扯进来,叫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做得太多,反而得不偿失。
纵是她觉得李侧妃有些不妥,可陈良娣依旧不觉得,李侧妃会用一颗会暴露身份的棋子。
陈良娣眯了眯眸子,她徐徐道:
“殿下既然没有当场责罚侧妃,那该担心的,就不是她了。”
一缕清风从楹窗渗进来,凉意斐然,让陈良娣脸上神色叫人格外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