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她的死对头,沦落至此,她高兴之余,也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甚至感同身受。
都曾被殿下捧在手心宠过,如今也不过沦落至此罢了。
李良娣深呼吸一口气,她眸底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她呵笑了声,说:
“王妃禁足一事传来后,我忽然就有些后悔了。”
安铀一怔,有些不解:“主子后悔什么?”
李良娣觑了她一眼:
“后悔,当初王妃算计她时,我一言不发,甚至暗中推波助澜。”
瞧她和王妃的下场。
姜韵再特殊又如何?她和王妃在府中,何曾没有特殊过?
皆是从旁人惊羡的目光中过来的。
最后下场也不过如此罢了。
若论起来,殿下也曾踏雪来探望过她,也曾为了王妃默默扛下人言,哪一点,不比对姜韵特殊?
若顺其自然,若她们不针对姜韵,若不叫姜韵有那么多存在感,许是殿下自然会渐渐腻了姜韵。
是她们将姜韵捧得太高,以至于殿下越来越珍视她。
可如今一切皆晚了。
佳人已经香消玉损,而活人总是争不过死人的。
安铀吓得一跳,忙四周看了眼,她压低声音:“主子快别说了,落入旁人耳,可还得了?”
谁不知晓,如今姜韵和姜良娣几个字都快成了府中的禁忌?
自殿下出宫建府,自家主子就一直跟着,比王妃在府中的时间还久,即使如今落魄,在府中的人脉和根基也不是旁人可比拟的。
就如她们知晓,秀珠其实是秀琦亲自推入井中的,被淬锦苑的小分子亲眼看见。
后来铃铛的纽扣、还有铃铛房间的红花皆是出自小分子之手。
王妃一直以为小分子是她的人,所以使用的毫无忌惮,但却不知,小分子从最开始,就是晗西苑的人,当时王妃尚怀着小郡主闭门不出,淬锦苑刚欲收拾时,她们就在做了准备。
谁知最后,竟一箭双雕,不仅除了姜韵,甚至连带着搬到了王妃。
而且,小分子甚至还未暴露出来。
即使事到如今,安铀都在心中庆幸,幸亏当初听了主子言,早早安排了人手进淬锦苑。
想到此,安铀轻轻摇头:
“谁能想到,秀珠跟了王妃这么多年,居然会背叛王妃。”
当初王妃早产,产房中的那抹暗香就是出自秀珠之事,她早就被苏良娣不知不觉地收买,这件事,还是小分子不小心听见,她们才能得知的。
李良娣眉眼未抬:“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利益足够,再忠心的人都有可能叛变。”
察觉出这话中的消极,安铀噤声,不敢接话。
李良娣眸子中透彻,本就娆人的眉眼,越发让人移不开视线,她眯着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