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阿娇自己太没眼色,不知轻重,自行搞得灰头土脸,否则这次还要算是霍去病给姨母,舅舅惹了事。
想到这里忍不住回头去看了看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从陛下宫中退出来陈娇。
他们这时已经从宣室宫退了出来,阿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身份尴尬,加之她又刚被陛下斥责过,旁人不知该怎样对她才好,只得和她隔开些距离,让她自己走。
平阳公主本想维系些面子上的客套,安抚她两句,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娇女横蛮得很,只怕此时心里正在苦闷,别要把脾气发在了自己的头上,那可就没意思了。这要是又在宫中闹了起来,刘彻只怕要火大。今日一事算得上大获全胜,今后可以宽心一段时间,因此低声应了皇后请她去椒房宫中坐坐之邀,带着侍女与卫皇后走了。
霍去病随着舅舅出宫,忍不住想看看身后那个灰头土脸的人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一回头就见陈娇的两个侍女满脸焦虑的迎上去,陈娇眼睛很红,朝那两人摆摆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霍去病转回头,心里觉得很不对劲,刚才匆匆一瞥,陈娇竟是冲着她那两个侍女灿然一笑,虽然眼睛通红,但是笑得十分灿烂是绝没有错的。她在高兴什么?
措手不及
危机终于解除,陈娇欢天喜地的回了长门宫,差点想要敲锣打鼓的庆祝一下。不枉她前一天晚上几乎一宿没睡,搜肠刮肚的去回想自己以前最招人厌时的各种言行做派,思量了许久要怎么说话,做怎么样的表情,摆哪种姿势才能最烦人。
第二天到表弟跟前一用,果然成绩斐然,立刻就被人厌弃了。
安心休养了数日后,总算是找回了些以前那种乐居长门宫的舒心感觉,每日里除了玩乐笑闹之外,就是还有些想念韩嫣了。
韩嫣如今远在徐州琅邪郡,替刘彻去查看城阳王分邑封弟的情况到底如何,一时半会儿的肯定回不来,多想也没用,只能耐心等他办好了事情自己回来。
陈娇静下心来之后就想起了另外一桩事,记起她上次和母亲派给她专门帮着管理酒肆和各处田庄产业的心腹老家人孙坷对了一次帐,发现她投入最少的酒肆很挣钱,而在各地置办的那些田庄产业却是收成平平。
当时和孙坷一起想了半日,最后得出结论,认为那些田庄都离得太远,自己没有那么多信得过的得力人手派去管理,所谓鞭长莫及,庄子上的人散漫无主,自行其是,自然是收不上来什么的。
这些京城之外的产业,是陈娇给自己留的后手,本不求能有多少收入,只是现在看来,也不可以太放任了,须得派几个心腹手下去管管,将那些太过分散的产业聚拢起来,凑到一两处地方,方才好管理。
这几日既然得闲,那就赶紧去和孙坷商议一下,挑选几个合适人手派去吧。
想着已经有些日子没见母亲,于是也不让人去叫孙坷了,自行去一趟馆陶长公主府,顺便探望母亲。
馆陶长公主不晓得女儿才又自作主张的干了‘坏事’,因此见到阿娇很是高兴,见面就笑问上次陛下在宫中设宴的情形,在馆陶长公主看来刘彻能记得这种场合也召阿娇去,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说了两句又问道,“平阳那丫头现在也不敢太欺负你了吧?我听说前几日,卫青的甥儿在平阳的府外撞了你的马车,她还居中劝解来着,后来怎么还进宫去了?陛下是怎么说的,让那霍家的小子给你赔礼了没有?”
陈娇很心虚,暗道母亲最近深居简出的,消息竟然还这么灵通,这可了不得,亏得卫家的人都行事低调,有什么事都不会四处宣扬,陛下宫中的侍从们也不敢往外乱传话,母亲才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否则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为这么点小事硬去惹得陛下不快,收回了要把自己接出长门宫的许诺,只怕今天自己会被她老人家教训死的。
赔笑道,“唉,前些日那事是我莽撞了,那么点小事其实是不该闹到陛下跟前去。陛下他有点不耐烦呢。”
“不耐烦?”馆陶长公主沉吟,最后点头道,“也是,外戚皇亲间吵闹打架的事情估计他听着就要心烦,是不是平阳挑唆你去的,哼,我还当她看陛下又对你上心,所以收敛了一些,想要和我们修好呢,谁知暗地里还是这么可恶,你下回离她远点。”
陈娇点头称是,心想母亲还是厉害,将此事猜得**不离十。
陪母亲说过一会儿话后,便命人去找孙坷来。长公主府的家人去找了半日后又自己回来了,说道孙坷一早去了西市酒肆,怕要晚些才能回来。
陈娇一听,顿时起了兴致,她也有好久没去长安城中游玩,很是想念那热闹繁华熙熙攘攘的街市,和各色货物玲琅满目的商铺,于是带上人也奔西市而去。
按照惯例,和两个侍女先去到西市大街东走西逛了一番,大街上人来人往,陈娇就喜欢这一派生气昂然的繁华景象,加之好久没有这么悠闲自得的出来玩了,心情颇好,一路和两个侍女指指点点,笑语晏然。
看到街上酒肆林立,一家家的都瞅着生意不错,便决定亲自去探查一下行情,看看别人家的生意是如何做的,命人先去传个话给孙坷,让他多等一会儿,自己随意挑了一家大一点的酒楼,带着芙琴和芙楠坐了进去。
酒楼里客人不少,陈娇虽说是打着看行情的旗号进来的,但也不愿和许多人挤在一起,还是命伙计给找了一处二楼靠在窗边的清静位置。
正对着面前一桌子的美食和芙琴,芙楠开玩笑,点了一道价格不菲的蛇羹,命人将蛇胆用小碗盛了摆在桌上,告诉芙琴和芙楠,“要像我这样,”说着搓搓手做了个示范,先伸出手指在小碗的苦胆中沾一沾,再放进口中吮一下,然后再夹一筷菜吃,“要尝一口这个才准吃菜,不然不准吃,来吧。”
芙琴和芙楠满脸作呕状,“这怎么吃,娘娘,你饶了我们吧。”
陈娇笑眯眯的不答应,“就要这样吃才行,我都做得来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可以?此物有明目健身之功效,不吃可惜了,快点,不尝不许吃菜啊,等会儿还要去找孙坷呢,你们两个难道想饿着肚子去?”
芙琴和芙楠两个一想也是,娘娘平日里对入口的东西是最讲究的,她都能忍住,自己应该也能忍才对,她们不愿用手指头,试试探探的一起伸出筷子往碗里沾一下,然后再放入口中,顿时被苦得直吐舌头。
身后有个很年轻的声音哼了一声,“你怎么连自己的侍女都要骗!”
三人回头,芙琴和芙楠连忙站起身来,开口指责陈娇的人正是前些天才和她们起过争执纠纷的霍去病。
陈娇有点尴尬,“好巧啊,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她前些日为了自己那不能说出口的目的,硬是抓住霍去病不放,和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生生吵了两日的架,实在是非常的汗颜,不想这会儿私下里作弄侍女又被他看见,暗以为自己这形象估计在这位未来战神的眼中已经是差到不能再差了。
芙琴却很是护主,“霍公子请说话客气些,怎么忽然又来说我们娘娘骗人。”
霍去病又哼了一声,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诺,她伸到碗里的是这根手指,放到嘴里的可是另外一根,你们两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