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奉了谁的命?”
“朕可不记得,朕的圣旨里有命你这个时辰来行刑。”
王涵抖得顿时更厉害了。
他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是贵妃娘娘吩咐说,早些也无妨——”
“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一样血淋淋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王涵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嘴,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啊啊”声。
他说不出话了。
宫中人心照不宣,皇帝虽暴戾,但凡事只要提及贵妃,他总会网开一面。
直到此刻,王涵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燃手中提着染血的长剑,懒懒道:“污蔑贵妃,当诛。”
年轻的帝王站在肮脏破败的房屋中,身姿挺拔犹如翠柏苍松,提剑时却又成了嗜血修罗。
他吩咐道:“割下他的头,连舌头一起送到贵妃宫中去,就说此人污蔑于她,朕已为她出气了。”
给一位千娇百媚的贵妃娘娘送血淋淋的头颅和舌头?
这是要给柳如意出气,还是嫌她过的太痛快,诚心给她添堵?
当然没有人敢问。
面前这位是个众所周知的暴君,而暴君与明君最大的区别在于,暴君是可以随心所欲提剑杀人的。他想要你死的时候,不会管你是不是有罪,也不会管你是谁的人。
从前柳如意是个例外,可现在连这个例外也要消失了吗?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丝毫不敢耽搁。当下便有两个人出列,一人割下王涵的头颅,另外一人捡起落在地上的舌头,恭恭敬敬拿去给柳如意了。
其余人跪趴在地上,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燃只当没看见。
他目光轻描淡写般扫过被束缚在刑床上的少年:“给件衣服,带来见我。”
“至于其他人……”
空气凝滞了片刻。
沈燃侧过头,笑道——
“都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