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怀夕坐在她的小摊前,身旁是多肉盆栽们安静地排列着,这里的每一盆,都是她乘坐公交往返五个钟去城北苗圃场批发来,再用纸箱辛苦背回来的。
苗圃老板娘是个老阿婆,阿婆同情田怀夕这位柔弱的穷学生不辞劳苦过来采购少量的花卉,只为摆摊挣点学生生活费,老人以批发价卖了一批质量上等的多肉给女孩。
由于田怀夕的多肉长得鲜嫩,陶瓷小花盆外形很可爱,最主要一盆才卖五元良心价,比起附近一百多米的阿风多肉盆栽店划算多了,很多路人纷纷掏钱抢购。
摆摊不到半个钟,一百多盆多肉,眨眼卖了一大半,田怀夕恬静脸上挂着小幸福的微笑。
自从上次给陆三七买了一张顶级显卡,自己掏空了积蓄,还欠了一些同学的钱,不过田怀夕对于买显卡的行为并不后悔。
由于图书馆与食堂的兼职不够填补欠债窟窿和日常开销,田怀夕便萌生了来省科大隔壁的美食街摆摊挣零花的想法。
摊前傻笑着,数完零钱钞票,田怀乡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间,陆三七和一个长得很漂亮高挑的学姐,熟悉身影映入了眼帘。
陆三七爽朗笑声与学姐嬉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两人一起逛街,显得那么登对,是那么和谐,那么刺眼。
田怀夕的心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疼痛难耐。
黑葡萄般深邃迷人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汽,湿湿的,模糊了她的视线。
抿着嘴的她迅速低下头,假装在整理手边的多肉,白皙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
就在田怀夕低头难受这时,摊前来了一中年大妈,她气势汹汹的到来,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这是卖多肉盆栽的阿凤店店主,田怀夕抬起头愣住了,嚣张大妈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不满。
“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不懂做生意!敢在花卉店门口摆摊买多肉!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你恶心人是吧!”
“阿姨,对……不起,我不懂……,我这就收摊,去别的地方摆……”
像惊吓不安的小动物,田怀夕怯怯说完着,她不断给大妈卑微地鞠躬道歉。
穿花格子衬衫的中年妇女举止粗鲁,面对这个看上去很秀气,朴素的穷女生,她很是嫉妒仇恨。
大妈故意在田怀夕的摊位前停下脚步,开始对多肉盆栽进行挑挑拣拣,嘴里不屑地嘀咕着,还随意丢置多肉盆栽在摊子上。
“呦,这盆多肉怎么这么小?五块钱也太贵了!一块钱都不值得,肯定是苗圃场病株,当垃圾淘汰的!”
中年妇女边说边粗鲁地将手中的多肉往地上一摔,盆土四溅,多肉植物也随之四分五裂。
田怀夕的眼眶瞬间红了,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她知道,大妈是故意来找茬的,田怀夕从农村贫苦家庭长大,自幼失父,母亲残疾,家里是五保户。
原生家庭导致她从小胆小自卑,从不愿意惹是生非,她也不懂吵架去争取自己合理利益。
当年村里有泼辣悍妇自私截留她家一亩水田的灌溉水,田怀夕上门求人匀一些水源,占理的小姑娘被悍妇骂得直抹眼泪,最终落败而逃。
田怀夕看着不断被大妈故意摔坏的多肉盆栽,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眼眶噙着泪水,不断小声解释着。
“阿姨,我错了,请不要破坏盆栽好嘛,我的多肉都是从五十公里外的苗圃园精心挑选的批发价,价格合理,绝不乱卖的……”
中年大妈闻言,冷笑一声,脚下一用力,又踩碎了几盆多肉。
她恶狠狠地压低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