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筎果待牧遥,可真是挖心肝的好。
&esp;&esp;众人感慨了一番,便散去了。
&esp;&esp;牧遥还趴在地上,她被打了十五大板,浑身动弹不得。
&esp;&esp;她背上的条条血痕已经干了,猩红转黑红,黄昏的日光下看过去,着实有些吓人。
&esp;&esp;衙役在一旁拿着棍子推了推她,“喂!快走吧,不关你了,你有筎小姐这么个主子,真是上辈子修福得来的。”
&esp;&esp;暮秋的日落,气温比日头里降了大半,此刻地下的寒气侵袭着地上那具半残的躯体。
&esp;&esp;牧遥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她冻得浑身僵硬而麻木。
&esp;&esp;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了,指甲没入手心,印出了丝丝的血迹,她眉头却都不皱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疼。
&esp;&esp;她原先也只是嫉妒筎果罢了。
&esp;&esp;她们两个身世其实很相似。
&esp;&esp;筎果是死人胎里爬出来的棺材子,巫马氏人批命她命中带煞,天煞孤星。
&esp;&esp;而她牧遥,因为幼时无心的一句话,却引来了北戎沧南两国大战,那时的沧南国兵力虽不弱,却也无法与彪悍的北戎战军对抗。
&esp;&esp;家园被毁,沧南国百姓都说她是灾星,人人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
&esp;&esp;那仗打的激烈,沧南国的护城河的河水已经被鲜血沾染了猩红,半年之后,河水才慢慢恢复成了原来的青色。
&esp;&esp;北戎战军一举攻击沧南都城,将宫殿层层包围。
&esp;&esp;沧南国小公主被送入牧将军的军营里,由牧将军亲自保护着。
&esp;&esp;当时她爹说,“因为你的一句话引来举国的祸端,你就假扮公主代她受过,算是赎罪吧。”
&esp;&esp;之后,正如牧将军所猜测的那样,北戎战军重军突围,她便被当做沧南公主做了俘虏。
&esp;&esp;而筎果生来就成了人质。
&esp;&esp;人质和俘虏,其实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esp;&esp;天煞孤星和灾星也没有什么不同。
&esp;&esp;可凭什么筎果自小锦衣玉食,打不得骂不得,百人疼着,千人哄着,万人捧着。
&esp;&esp;她牧遥就要低人一等,发配做丫鬟,供人差使!
&esp;&esp;牧遥一心等着自己的爹,等有朝一日牧将军说服沧南国主,将她带回去,日后她嫁给那人,倒也不失身份。
&esp;&esp;最重要的是,那人有举世的才能,在五国之中出名的公子里,唯独他可以一统乱世,而她便可以称后,从此将那些欺辱过她的人全数踩在脚底下,狠狠地碾压!
&esp;&esp;但现下一切都没了,一旦她嫁给了别人,她便不是那完璧之躯,即便日后那人肯要她,她也做不了正室。
&esp;&esp;她想成为一国之母,这梦做得着实的美。
&esp;&esp;天亮堂着呢,她也该醒了。
&esp;&esp;花冰人来接牧遥的时候,与此同时的王府里,筎果正拿着帕子做着女红。
&esp;&esp;马管家和二宝站在门旁朝着里面探头,二脸惊悚。
&esp;&esp;筎果长这么大,何时见过她做女红了。
&esp;&esp;看着黄杉少女安静地坐在灯烛旁,挑灯刺绣,这放在别家姑娘身上,都是正常不过的景象,唯独放筎果身上,画面就堪比见鬼了。
&esp;&esp;二宝小声地说着,“马管家,你有没有觉得筎小姐自从在火架上就回来后,就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