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王没有言声,只是闷头朝前而去,青霞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平日里他总是明艳照人,神采风扬的,今日里怎么瞧着这般的沉默寡言,似乎还满腹心事一样?
小心的询问:“南君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不然这脸怎么好像死了娘一样阴沉?
南君王微微摇头,青霞照顾了他十几年,在所有的奴婢中,青霞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了,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青霞才是他娘,她至少知道关心他是否开心或不开心,而他的母后却从来不会在过问,也许,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瞧见过。
匆匆朝凤宫里走去,一扫脸上的阴郁,他依然是他南宫笑。
来到凤宫之时西洛人已经在殿前而坐了,她还是那样的美丽,一身凤衣垂及地面,如同云彩披星挂月,她十年如一日,眼神里融合更多的是一份母性的慈爱。
听到宫女汇报南君王已经来了,她淡淡的瞥向外面,果然,就见那孩子一身风华的进来,脸上有着明媚的笑颜。
“儿臣参见母后。”他一走进来就行了个礼,笑得明媚,明明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偏那一双桃花凤眸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养了他十几年了,如果连他的本相都看不明白,她也枉活二世了。
西洛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尽量令自己的语气显得亲切一些,如果不是强强压抑住,她都想朝他发脾气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馨儿呢?”状若随意的询问,眼底的怒意压下。
“回母后,小公主在路上的时候遇见了伯牙舅舅,被伯牙舅舅带走了。”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平静,想到伯牙舅舅就那样带着小公主扬长而去,根本就没有顾及他的半点感受,心里就咬牙切齿。
虽然伯牙是舅舅,但从小到大,他对伯牙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来,从小他就把小公主哄得团团转,只要有他的出现馨儿立刻忘记南君王是谁,不管他对她有多好,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可江伯牙,他就是放个臭屁,她都觉得香喷喷。
这种天壤之别的待遇,让他怎么能够喜欢起来那位伯牙舅舅。
听说他很有能耐,可是他还是非常的不屑。
此时,西洛再听到他说小公主被江伯牙带走后不由喃道句:“伯牙回来了?”疑似问他又似自语。
“是的。”南君王平静的应。
西洛沉吟片刻后神色一怔,道:“笑笑,为什么擅自带着馨儿出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擅自出宫会让母后很担心?你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南君王,你们一个侍卫不带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万一遇到什么不测该如何自处?”
“儿臣知错,下次不会了。”南君王微微垂眸,摆出一副认错的态度。
他认错了西洛也就不好再多教训他什么了,轻叹一声,摆摆手,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南君王转身离开,殿前那贵气逼人的女人微微半眯着眼眸,瞧着他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直到那么修长的身影消失在眼睑里,方才慢慢站起。
这孩子长大了,心思更重了。
就在刚刚,他嘴上说知错了,态度恭敬极了,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意,她知道,他并不知错,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认错。
三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太子与小公主是她生养的,她还是比较了解他们的脾性的,惟独对南君王,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他把一切隐藏于微笑之中,从来都是不恼不怒的。
小孩子们总是会生气的吧,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总是会发脾气的吧,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
不论何时何地,他都可以微笑着面对一切,这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初来异世,面对任何的事情她也都可以做到一笑了置,可那笑,让她看到了不真实。
那厢,南君王独自离去,迎着天空的一片蔚蓝,仰天而望,眼神里逐渐染上一抹困惑。
母后于他来说,永远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代号。
在母后的面前他力求让自己做到懂事,不要像小公主那样缠着母后撒娇,也不要像太子那样因为做错事情而被母后斥责,虽然处处力求做到最好,却依然不能赢得母后的一个夸赞。
甩去心里的沉闷,他回到了赏心斋。
似乎也只在回到这里才可以毫无顾及。
据父王说他自幼喜琴,所以父王就每日让他习琴,为了让父王开心,他自然也是极为认真的做父王所交给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