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望着他张了张嘴,眼里含着感激,担忧望着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路璐似乎有些不忍,又走回几步,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后背安慰,“放心,没事的。”
幸福乖巧的点点头,又说了声谢谢。
路璐走了,留下一室的安静。空气里的微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飘飘荡荡的分外清晰,她盯着那些细小的粉尘,忽上忽下,一如她高高提起来的心。
掏出手机,摁下裴全的号码,犹豫一下,在发出去的那一刻,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删了。
最后,叹了一口气。现在,她必须信任路璐,她不能做他不愿意的事。他为自己忙前忙后,却得不到自己的信任,心会有多痛?无论弟弟的事是否成功,她必须信任他。坐在床边呆愣,心像被油锅煎着。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电话把沉思中的她惊醒过来。
她飞快地翻开手机,显示的竟然是弟弟家宝的名字。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弟弟正在派出所里,怎么可能让他用手机?电话仍旧执着响着,她擦了擦眼,确定是弟弟的名字没错,这才摁下接听键。
“姐……”电话那边传来家宝欢快中夹杂哽咽的声音,“姐,我出来了。路哥在我身边。姐,我这就回学校,怕耽误时间太长学校会过问。你怎么了?姐?不然,我过去看看你。”
“不要,学习要紧,赶紧回学校去。”幸福擦了擦眼泪,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更清亮些,还嘱咐他路上小心之类的。
挂了电话,她就等着路璐回来,眼里含着泪一直笑,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
她翻出自己带过来的几万元钱,想着请他吃饭,吃什么好。出身高门,山珍海味什么都见过。可不吃饭,又怎么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她该如何报答他对弟弟的救命之恩?
一下午,路璐都没出现。天色渐晚,房间的光线一点点暗淡下来。那些飘荡着微尘的光隐匿下去。
幸福开始烦躁地在地上来回的走,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这让她更加担忧起来。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去医院了?
她心惊肉跳,开始往不好的方面想去。
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笔直如线的街路上亮起灯光,流光溢彩不夜城。闪着灯的车流蜿蜒如龙。不知哪里来的光芒,照得房间忽明忽暗,她有些坐不住了。不行,她必须要下去看看,找一找,万一他晕在酒店附近没人发现怎么办?越想心里越慌乱,胡乱套上外罩,拿起包包,迫不及待地想下楼找他去。
门却在这时发出微弱的动静,似是刷卡的声音。
幸福一下子弹跳起来,飞快跑过去,怀着激动的心情一把将门拉开,门外果着站着路璐。他有些微醺的醉意,手拿着门卡还有些抖。
幸福上前一步,将他架在自己肩上,又反手将门关上,他身上的酒味饿熏得她差点儿晕倒。路璐睁开微眯的眼,看她一身行头似乎正要出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你走。你不是想去看裴全吗?去呀!”一边说着,一边踉跄着往卧室里走。
幸福被她推个趔趄,听他说这话果真是醉了。她没在意,又上前扶住他,好脾气解释,“我是担心你,想下楼找你去。你乖乖的啊,我打个电话,让服务台送蜂蜜水来。”
路璐没反应,进了卧室就一头扎进床里。很开,就有敲门声响起。幸福打开门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蜂蜜水,跟人家道了谢,端着杯子进了卧室。
路璐头朝里,趴在那里,像个孩子。
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扶起来,软着声劝他:“等会儿睡,先把蜂蜜水喝了,醒酒的。”
路璐似乎不领情,头埋在她胸前,哼了一声,似乎是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很舒服,又使劲儿顶了几下,像个任性的孩子顶得她胸腔生疼。
“先喝水,乖,听话。”她跟哄孩子似的哄劝着他。不知央求了多久,路璐终于张开嘴,咕噜咕噜将一杯水全都喝了下去。
把水杯放回茶几反身回来,把幸福下了一跳,路璐正等着眼睛望着她出神,好似刚才的醉酒是装的。
“醒啦?”她急忙上前,将他半扶着坐起来,又体贴地将枕头塞到他身后,让他靠着。
路璐目光清亮,跟刚才醉醺醺的样子判若两人,他带着歉意的声音在幸福耳边响起:“我刚才的话严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醉酒的人思绪仍旧如此清晰,借着酒劲儿说出来的话记忆犹新,这都是平日里在官场上训练出来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连睡着了都睁着一只眼,生怕谁会背后捅你一刀,何况醉酒。他对自己的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幸福眼底一热,怕被他看出来,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一条毛巾拧干了回来,给他擦脸,然后,又拉过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
“我没生气。你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见他目光顿时又亮了几分,幸福的心紧张的抽搐一下,接着说道,“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不要说你没错,就是你错了,打我骂我我都承受,你是我的恩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路璐满含期待的眼顿时黯淡下去,房间内一下子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