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说,贺楼轩不孝,贺楼老爷要带他去问罪。
总之,贺楼府的灵堂又设了起来,白绫带子和雪混在一起,似乎也跟着被冻住了。
二夫人跪在地上,这位妇人苍老了许多,满头珠翠也没了光泽。
白发人送黑发人。
二夫人也没想过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轩儿啊,一直都很乖的。
小的时候门门功课都考第一,比贺楼伏城强不少嘞。
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会骑射,白衣翩翩,风流少年。
根本不是棺材里躺着这个身形瘦削,面无血色的男人。
贺楼老爷走了,二公子也去了,二夫人将东院的门都锁起来,生人勿近。
自此东院和西院彻底分家了。
贺楼伏城也没管她,放任着这老东西,想干什么干什么,反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七娘待在院子里,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冷了不少。
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年庄稼地里的收成应该很不错。
贺楼老爷死后,贺楼伏城回府的次数越来越少。
夜里贺楼伏城总是不自觉地揪起眉头来,七娘也帮不上忙,替他掖好被褥。
每日起早,做好饭菜等着他吃上一口,全身心地挂在他身上。
最开始,皇城里赶出了一位鲜卑的质子,无人在意。
贺楼伏城资助了他,同时鲜卑人,贺楼伏城觉着把钱扔到佛庙里听两句阿弥陀佛,不如做点实在的。
南唐归还鲜卑的质子,只将人赶出了皇宫外,连点盘缠也不舍得给。
无论真与假,贺楼伏城原想捐出去的银两,一股脑都塞给了他们。
如要说他这一辈子做的最值钱的买卖,这次算得上号。
然后就是胡人血统低贱,胡汉不得通婚的谣言,无人在意。
贺楼伏城已经有些慌了,把外头的消息捂得严实,一点也传不进七娘的耳朵里。
今年贺楼府一股子霉味,他还想等来年,把七娘风风光光去娶进门。
接着便是赌场的生意开始松动。
借着东家是鲜卑人的噱头,三番五次地来砸场子。
贺楼伏城也多派了些人手,但双拳难敌四手。
楼下不太平,连同楼上的生意也一并搅黄了。
皇城里不单单是他一家,只要是胡人开的店,不管三七二十一,是个人都过来帮手砸。
贺楼伏城没办法,一边只得关了所有的店门,一边使了些钱向上头打听打听消息。
钱大把大把地使出去,石沉大海。
赌场的生意眨眼间就被孙福抢去,掌柜的拿着地契去府衙状告,还被喷了两句“走狗”。
贺楼伏城得不到一句有用的消息,雇了人将西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混乱的局面似乎远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