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砚干巴巴地讪笑,就差摇头摆手了,求生欲非常强,“陛下,依臣之见,这少年人和少年人比较合得来,微臣如今已经年迈颜丑,不懂年轻人的爱好,恐怕去了也是帮倒忙,还可能打草惊蛇。”
他开始思考起,待会夺门而出,跑回南夷的可能性了。
皇帝愉悦地欣赏了一会儿谢玉砚的表情,他真是很久没有看到,朝臣的脸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表情这么丰富了。
“爱卿不必担心,说起来爱卿也算是那孩子的表舅,看在这一层亲缘上,他不会对你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只是,爱卿要是不愿意,那朕就不敢保证了,毕竟朕现在也年事已高,做点糊涂事,也是正常。”
谢玉砚震惊到眼睛都快脱出眼眶了,“……”
他现在紧张得根本没心情在意皇帝的调笑言论,他疯狂地在大脑里巴拉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和主家旁家等各家的亲戚,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连累,诛连九族。
历朝历代以来,成王败寇,谋反失败的人,下场有多惨烈,不言而喻。
谢玉砚实在想不到是哪个小兔崽子,年纪轻轻,就想不开,要谋反,还粗心大意将计划写出来,甚至还被呈到皇帝案前,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能晕过去了。
皇帝非常快乐地欣赏谢玉砚堪比京剧变脸的表情,眼看着,再逗弄下去,谢玉砚大概就要马上当场撞柱自证清白了,他才罢手。
皇帝将黄定洲在云县,从查一个寡妇之死,顺藤摸瓜,查到有人谋逆,还将对方的豢养私兵的场所一网打尽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玉砚。
然后,内监总管王锦这才揭开另一块木架上的白棉布,请谢玉砚一观。
这块罪案板,密密麻麻地呈现了所有案件的相互关联之处,包括各个嫌犯和涉案人员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
但,这些关系链条,显然,相当复杂。
即使有罪案板帮忙整理这些关系,但是,要全部都阅览完并理解,也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等谢玉砚梳理完这些案件,已经是日暮时分。
当他得知这些要案的大部分嫌犯已经被押解进京,关押在天牢内,他当即向皇帝申请,要前往天牢。
“爱卿不必急于一时,先陪朕用过晚膳再去吧。”
几杯凝露浆酒下肚,谢玉砚酒气上了头,狗胆包天,开始问起关于黄定洲之事,他直觉,皇帝对这个状元郎,不一般。
皇帝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他终究还是一饮而尽,“朕说过了,你算是他表舅,虽无血缘关系,但明蓉皇后也曾玩笑地喊你表哥。”
谢玉砚瞬间酒醒了,他感觉自己再听下去,就要忍不住了。
明蓉皇后的确诞下一子,但是母子二人,在生产当日,就被柳太后强迫灌下毒药,毒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