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控制中心都没见到,”拉米亚说,“甚至连触显和控制节点也没有。”她从前胸口袋中拿出通信志,试图连接到标准数据,通信口,以及生物群频率。但船上没有任何反应。
“以前是有船员的,”领事说,“神殿的新入会成员以前都会跟朝圣者一起去群山。”
“现在,他们不在了,”霍伊特说,“但我想,我们能够假设出,肯定有人仍然活在轨道吊车站,或者是时间要塞那儿。是他们派船来的。”
“或者所有人都死了,风力运输船正按照时间表自动运行着,”拉米亚说。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过,索具和船帆吱吱嘎嘎地响着,她转头看去。“该死,跟所有人所有事都没了联系,真是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仿佛变得又聋又瞎了。我真不知道殖民地居民怎么受得了的。”
马丁·塞利纳斯向这群人走来,坐在栏杆上。他正拿着一只长长的绿瓶子喝着,然后吟道:
“诗人在哪?告诉他!告诉他,
缪斯在我手,或许我认识他!
我就是那个,
与国王平起平坐之人,
抑或是,乞丐中的最穷者,
抑或是,任何令人奇妙事,
夹在猩猩与柏拉图之间。
我就是那个,
与鸟儿共生之人,
鹪鹩或老鹰,靠着本能去飞翔,
他听过,
狮子咆哮,能分辨其怒吼嗓音是何意,
老虎吼叫,能明白,如母低语清晰在耳边①。”
“你从哪弄来的酒?”卡萨德问。
马丁·塞利纳斯笑脸盈盈。在提灯的光线下,他的眼睛看上去很小,也很明亮。“厨房里塞满了货物,那里还有个酒吧。我已经把它开了。”
“我们应该弄点吃的。”领事说,其实这时候他最想来瓶酒。他们已经十个多小时没吃东西了。
突然传来一声叮当声和呼呼声,六个人来到右舷的栏杆上。踏板已经收了起来。再次传来一阵呼呼声,船帆迎风招展,绳子绷紧,什么地方有个调速轮,正发出超声波的嗡嗡声。船帆已经张开,甲板开始微微倾斜,风力运输船离开了码头,驶入黑暗。现在周遭的声音只有船只发出的噼啪声,吱嘎声,轮子在远处的隆隆声,船壳底部擦到青草的飒飒声。
六人看着悬崖的影子落在身后,未点燃的信火堆朝后退去,星光的微弱光线洒在苍白的木头上,现在,周围只剩下天空,黑夜,以及摆来摆去的提灯光圈了。
“我到下面去,”领事说,“看看能不能搞点东西吃。”
其他人待了一会儿,感觉着脚底传来微微的隆隆涌动,看着黑暗擦身而过。只有到了一些星光黯淡、无聊的黑暗再次降临之处,草之海才会显现在他们眼前。卡萨德拿着手持光束,模模糊糊地照亮船帆、索具、绳子,它们正被看不见的手拉得紧紧的,然后,他从船尾走到船头,好好检查了一遍,包括角落和阴影之地。其他人默默看着他。当他按熄光束,黑暗似乎变得不那么压抑了,星光也更加明亮。微风扫过一公里的青草,带来浓浓的沃土气息——更多的是春天的农庄里的气味,而不是海的气息。
第三章
以后的什么时候,领事在下面叫他们,他们便走下去吃东西了。
厨房非常狭窄,没有饭桌,于是他们来到船尾的大舱中,把它作为他们的休息室。他们把三只箱子排在一起,暂且拼成一张桌子。低矮的船梁上挂着四盏提灯,休息室被它们照得火亮。海特?马斯蒂恩打开床上的一扇窗,微风吹了进来。
领事已经在大箱子上摆好盘子,盘子上高高垒着三明治,现在他又回来了,手里托着稠白色的杯子和咖啡。他倒着咖啡,其他人吃着。
“真好吃,”费德曼?卡萨德说,“你从哪弄来的烤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