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缘嘴上说着不要,最后还是回去了。
毕竟不回去他就要露宿野外,又不能跟我回县衙。
来者共三人,两男一女,都穿着白底竹叶纹的云纱,他们看见时缘后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时缘做出长者应有的严肃脸,让他们不必多礼。
那个姑娘是领头的,她站出来向时缘解释了他们的来意:“敬沭上仙交代我们处理完罂花邪灵后,来此处土地庙汇报。”
时缘点点头,“晓得了,你们回去吧。”
姑娘不走反道:“上仙,我等无能,让那邪灵跑了。”
“嗯?”
“我等本来布了阵,但一位师弟灵力不支,被他钻了空子,师弟也命丧于此。”姑娘说到这儿不见有多悲伤,我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少年,竟还从中看到了欣喜。
时缘必然也看到了,但他没有感到惊讶,土地庙里静默了一阵,只听时缘淡淡地开口,“知道那东西逃向那边吗?”
那姑娘道:“我等追出去后还是被他甩了,但大致方向是朝这里来的。”
时缘道:“嗯,没什么事了你们就回去吧。”
三人再行一礼,然后退出门外,御剑离开。
其中一位男子还没飞远就兴奋地对那姑娘喊道:“师姐,那个马屁精终于死了。”
姑娘的声音中也透着愉悦,“现在想高兴就抓紧高兴,等回去了在师父面前记得表现得伤心点,知道吗……”
时缘解开了我身上的隐身咒,我正在他背后抱着他。我啄了啄他的嘴角,“你们云华宗的人也喜欢背后说人闲话?”
“凡心未泯自然少不得这些,虽说修道要清心寡欲,但真的做到的没几个。”
时缘带着我往前走到蒲团前,然后转身手肘捅了我一下,我松开他盘腿坐下。时缘侧着坐到另一个蒲团上,再靠到我身上。
他说:“你刚刚也该听到的,那个师弟是马屁精,本人估计没什么大本事,靠拍马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人本来就容易遭人议论。”
“你说他会不会是被这几个同门害死的。”
时缘闭着眼睛,夏日的炎风吹进来,他微微皱了下眉,对着虚空挥了挥手,吹进来的风骤然凉快了不少。
他接着道:“恶灵当前,他们若是只顾同门相残,也不配进云华宗。”
“为何,灵根好不都能进修仙宗派吗?”
时缘嗤笑了一声,“云华宗乃修仙大门,不缺灵根,有点灵根就能进的那是三流宗派,我们主要靠脑子。”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时缘的头,“缘缘说的都对。”
庙外金乌正当头,桃树在地上圈起一块阴影,我掏出两个油纸包打开,里面各躺着两只肉包子。
时缘反手拿了一个咬了一口,“你看人家清虚观就是给了钱什么人都给进,没灵根的也能吃药吃出来。”
“什么药这么厉害?”
时缘不屑的哼了一声,“拿妖的灵丹做引子,吃了能得到一点妖的修为,不会太多,不然人自己会受不住,爆体而亡。”
我听后震惊不已,问:“妖的修为怎么变成人的灵根?”
时缘嗤笑一声,道:“看起来像是长了灵根,其实是成了半妖,而且我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人成了仙,清虚观很久以前还因此得罪了女娲蛇族,低迷了三代才缓过来。”
“女娲蛇族不是一向出没在蓬莱仙岛吗,他们是怎么惹到的,飞到蓬莱仙岛了?有点厉害。”
时缘摆摆手,“谁知道他们,清虚观这件事封得很死,要不是当初两位与此事有牵连的神君闹得大,毁了大半个清虚山,我们也不知道有这事。”
时缘又和我唠嗑了些清虚观的破事。
清虚观在仙门中以爱财且奢侈出名,而飞升成功者寥寥无几,不知道的看他们这么浮夸会以为他们很厉害,但是懂的人都会避开他们。
“护国寺为何会找他们?”这事令我挺不解的。
“护国寺需要大宗派照拂自己,别的宗派瞧不起他们,不屑与他们交往,只有清虚观看起来够大牌,又见钱眼开,很好勾搭上。”
我调整方向对着时缘,依旧盘着腿,时缘的头倒在我胸前,他选了个舒服点的位置接着说:“护国寺的出发点是为了稳定皇室的统治,如果没有威胁到皇室的权威,他们都是不管的,有时甚至故意布下恶灵,除去异己者,呵,也就清虚观愿意和他们结交。”
时缘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其实他和我一起安安静静地坐着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
金乌又朝西边飞了段距离,土地庙前也有了一片阴影,时缘又坐了起来,他说:“待会儿有两个人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