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个月,那个掏了段浔的心的那个邪灵后来被云华宗的几个长老联合起来除了,结果发现邪灵是原处州知州,因为人陷害,临死前心生怨念,故化作邪灵,虽然残害了不少无辜百姓,但也没有忘记让自己变成这样的人,护国寺查了一下,发现下毒毒死他的奸人也在抄家名录之中。
狗蛋从天界回来后告诉我,邪灵在浮逸县之前杀掉的都是些人渣败类,偷奸抢盗之徒,直到他潜伏在浮逸县后,为了观察我们,这才害死几个良民。
“司命星君还说我们作什么不好非要作死,本来邪灵第一次被云华宗围剿时就该发现自我,心甘情愿被除,结果我们的事传出去后让他起了他念。”
我捏了捏狗蛋头上顶着的毛耳朵,他现在紧紧地抱着我不松手,尾巴垂在身后,每次狗蛋觉得自己做错事了,就装可爱求饶。
昨天云华宗的长老们各自带了两个弟子来拜会我,傻狗蛋刚从虚境出来,还是狼的样子,一边哈切连天,一遍脚步虚浮地走过来,挤过层层人墙,直接把我扑倒在地,还舔了我两下,看得云华宗的人都愣了神。
狗蛋尚不自知,前蹄一弯,挂在我脖子上。
幽幽金光浮现在他身上,他化成了人形,头上支棱着一对狼耳,他亲了我一下,“缘缘,早上好。”
一名长老弟子讷讷地开口:“师兄,这狗……”
他师兄说:“这是金毛狼,师弟……”
我感觉到狗蛋的身体渐渐僵硬,然后他掐了个隐身咒,并且传音给我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我我先去天界了。”
好狗蛋,有出息了,都会用隐身咒了。
云华宗的各位面面相觑,我们的事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但是知道和当面撞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长老中辈分最大的向我禀告了那些事后,赶在凡人来前带人走了。狗蛋也在天界待到现在才回来。
我手指夹住狗蛋的尾巴,轻轻甩了甩,然后蹭了蹭他尾巴周围。
狗蛋收紧了他的手,“缘缘……”
我没忍住笑了,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狗蛋头转过来看我,又叫了我一声,我揉了揉他的头,拍拍他的屁股,“下次注意点,别再在人前丢人了。”
狗蛋点点头。
我问他:“你还看了别的吗?”
狗蛋道:“看了段浔亲戚们的命程。”
“怎样?”
狗蛋说,洪柏曳和宜清公主三年后成婚,洪家举家搬到东都,段勤夫妇跟他们走,留在了清平县,次年年后搬到凭南县开了私塾,住了八年后,段林氏在台阶处摔了一下,摔出毛病了,没过半年就走了,也葬在了土地庙旁,段勤之后就关了私塾,回了观山村,停留了几天后请人在土地庙边上建了小屋。
我听后沉默了,“在土地庙旁边?”
狗蛋拱了拱我,“你拐走了人家的儿子,人能不来找你嘛。”
我拍了他一下,“明明是他家儿子勾引我来着,怎么能说是我拐人家。”
离渊抬脸看我,金色的眸子配着他的脸分外好看,他们金毛狼族果然个个美人。
他说:“反正他儿子交代给你了,你不准不认。”
之后的事诚如狗蛋所说的发生了,段勤最后在我这儿住了两年,便下去陪段林氏了。
洪柏曳和宜清公主恩爱多年无后,问起原因,却道洪柏曳舍不得让宜清公主受苦,他们成婚二十年后皇帝驾崩,李美人随他而去,太子登基,皇后向来看李美人不顺眼,洪柏曳怕他们对宜清公主下手,辞官隐居在观山村,一起生活了四十七年。
几十年于我们而言不过眨眼间,于凡人却是一代人的成长,与另一代人的老去。
土地神与县令的故事始终以戏本的形式流传在凡间,当初哭着为段浔送行的姑娘们或是嫁做人妇,或是孤身终老。
清平县与凭南县凭借我俩的故事发展了旅游业,段家三人的墓时刻有专人守护,土地庙百年来也香火旺盛,经久不衰。
处州土地后来有来说我这百年来,分去了他一半的信众,他拿出他的折子对我比划了一下。
“以前它都这么高,”处州土地做出了二指的高度,然后点了点手上拿着的一指厚的册子,“现在就这么点了。”
“怎么,你不高兴了?”
“那倒不是,只是想到不久之后,这些人可能就要回来,我就头疼。”
周围是鼎沸的人声,土地庙三十年前扩建过,规模是原先的两倍不止,连段勤住的小屋也被并了进来,作为官府人员的休息室。
处州土地转了一圈发现构造与他处西山的庙极为相似,“他们这是要把你这儿变成第二个处西山啊。”
我不甚在意地耸肩,“很快就不是了。”
“什么就不是了?”狗蛋在我身边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