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跑去了蜀地是什么概念啊……
就算武媚娘已猜到,阿菟恐怕是要去亲自将孙思邈请回来,以将洛阳这头的布置尽数达成,也没敢想象,在她获知了孙思邈的所在后,哪怕明知父母都不可能让她随便往那里跑,也还是选择来了个先斩后奏。
“这孩子到底跟谁学的毛病?”
怎么连这种决定都敢随便去做了。
但想想她和李治好像都是很有主意的人,她又不免觉得,阿菟这个已经确认了目标后就绝不退缩的做事风格,着实是有二人真传。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
五岁的年纪都敢一个招呼不打地往蜀中跑了,再长大几岁,还不得翻天了!
最过分的是,她自己跑了也就算了,还要她这个当妈的想办法给她打圆场,以图在她父亲面前隐藏一下她的这出行径。
要不是知道阿菟生来不凡,又自有一番主见,看她信中所说,也是跟随着蜀中赴任官员行动的,在安全上出不了问题——
武媚娘真想直接找人将她给接回来了。
可就像阿菟在信中扯出来的理由一样,做事最忌讳有始无终,还不如放手一把,让她将此事给办个妥帖。
“阿姊在信中写了什么呀?”李贤好奇地端详着母亲的神情,开口问道。
对于姐姐能够出门,自己却只能在洛阳宫中,李贤其实还是有点郁闷的。
但在李弘和清月离开洛阳后,他真是难得享受到母亲专注的照看。加上他还如清月所说“担负重责”,便没了不快的想法。
现在瞧着母亲情绪不对,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但他下一刻就瞧见,母亲看向他的表情也有一点微妙。
也不怪武媚娘有这等反应。
想想看阿菟教贤儿演出来的那场戏,其中谁主谁次一目了然。
当时她都觉得,贤儿迟早被教成跟班,现在……
现在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考虑另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阿菟不仅自己出门,还将弟弟也给一并拐带出门!
又或者是让李贤给她打掩护,方便她来做出大胆的行为,听起来也很有操作空间。
按照贤儿这回三两句话间就被说服的情况看,这绝不是她在杞人忧天。
不过想想女儿和兄弟之间的相处才稍回正轨,这就揭穿她也不太妥当。
还是先等阿菟回来了再说吧。
等她回来,可得让她长个教训,不是什么冒险的事情都能干的!
武媚娘让人取了纸笔来,在将洛阳近日情况写入传回长安的奏表中时,也顺带加上了一句“子女平安”。
她没直接写阿菟已平安抵达洛阳,否则这还能算做是欺君。
嗯……反正女儿若如她信中所说的状态,是挺活蹦乱跳的,也可算作是平安吧。
武媚娘边头疼边想着。
但李治那边姑且应付过去了,可不代表着她就真能放下心来。
所幸阿菟那边还有不少随行卫队,段宝元在自洛州走马上任前还来请见皇后拜谢过,显然也能算个聪明人,只要别再闹出什么节外生枝之事,想顺利地将孙思邈给接回来,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当是让阿菟去蜀地旅行,在外面长长见识……吧?
很快武媚娘就知道了,事情真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几日之后,她就收到了另外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