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祁媃疯了似的捶打着他,崩溃的尖叫,杀吧!杀吧!都杀了吧!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先是身边人,后是族人,除了威胁,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对付她了。
君邕王抓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媃儿,你不是什么都没有。
你还有我,我是你夫君。
祁媃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依旧如初,那么柔情,那么真挚。
夫君?祁媃笑嗤,挣开他的手冷静道:妾是不能与您称为夫的,您的妻,也只有一个。
这个真相是何其的残忍。
可就算残忍,那也是不争事实。
陆旭的惨叫声已经渐渐变得弱小,当他被拖到祁媃面前来时简直惨目忍睹,浑身污血,近乎休克。
祁媃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滚滚落下,浑身早已抖得不成样子了。
那个一腔热血,一心想要保家卫国的阿山哥哥,若是他知晓自己的双腿没了,该是多么的绝望啊。
祁媃不受控制的大哭了起来。
乖乖待在孤王的身边吧,你逃不掉的。君邕王把这个哭得不能自我的小姑娘搂入怀中,任凭她发泄。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只是一息之间,祁媃一把推开他,拔下发间的簪子,狠狠刺入他的胸口,红着眼道,卫淮汜!你不得好死!
君邕王不怒反笑,把着她的手将簪子狠狠地往里在入几分。
可能解气?
早知她不是一个顺从的女人,若真是,他便不会费尽心思的去困她,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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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邕王挣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手中的簪子,无声的笑了笑,便是这把簪子差点要了他的命。
那小丫头当时可真够狠的。
他幼年丧母,心态早就失衡,最是见不得一切美好的。
而祁媃便是太美好了。
他府中的女人,那一个不是个勾心斗角,矫揉造作的争宠,只有她,第一眼见他便用那样纯澈的眼眸望他,成婚后更是羞中带怯的唤他夫君。
他第一次感受到悸动,他的王妃向来中规中矩,从未越矩,那些个侍妾虽爱勾着他,却也不敢唤他一声夫君。这样的她,怎能不让他动了恻隐之心呢?
他不是圣人,他也是个庸俗的世人,他贪图她的美貌,所以骗了她。
世人所言的一见钟情不都是始于容貌的吗?
他是本想玩玩她,故而告知,自己未曾娶妻,谁知天意弄人,他竟先对她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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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安县
夜临,半轮皎月隐悬在天上,微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波澜,热闹喧哗的夜市街上,坐落一处高楼,从里面进出入各色男子。玉香楼一片笙歌艳舞,倌妓们醉里从客,有钱的公子哥也甘愿沉于纸醉金迷之中,无法自拔。
爷,您怎么不进去,今日可是又一批新的雏儿,总有您喜欢的。俯首说话的中年男子,他两鬓已斑白,眼角眯成一条细缝谄笑道。
站在阁楼护栏旁的男子瞭望着远方远航的舰,灯火阑珊。
他的背影高大魁梧,穿着一袭玄色大袖衫,下摆处用金线细绣几簇梅兰竹菊,墨发半披以一顶玉冠紧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