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冰哈哈大笑!他好像听到了很有趣的事,十分开心道:“可心愿之所以是心愿,便是因为多数时候,都实现不了。”
裴孤锦也一声低笑:“事在人为。”
萧越冰歪着头:“小人略通医术,望钦差大人面色,似乎是肝火太盛。小人这有上好的银耳,不如稍后便炖上,给钦差大人送些过去清清火?”
裴孤锦语调无波回:“本官略懂人心,看你行事鬼祟,明显是心术不正。银耳你自己留着喝吧,别打本官的主意。”
萧越冰连连摇头:“钦差大人为何这般针对我?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吧?”
裴孤锦冷冷道:“你自该知道我为何针对你。我奉劝萧公子还是规矩点,别给我机会实现心愿,不然,裴某可不会客气。”
他转身回了院。萧越冰看着他关上了院门,这才笑眯眯唤道:“阿平。”
那个刀疤男人便自院墙后行了出来,也推着萧越冰回院。萧越冰问:“我对那宋云桑的心思有那么明显吗?那裴孤锦竟然这般防着我。”
阿平想了想,道:“如果有人暗中见到我媳妇,动了心思,大费周章改换身份去和她见面,又当着我的面各种勾搭她,我也想挖了他眼睛。”
萧越冰拖长了声音一声叹:“哎呀,我这不是看不得美人落难吗?似裴孤锦那等粗人,哪里配得上宋小姐。我也只好辛苦些,解救她于水火了。”
阿平认真道:“你这么说,我就不只是想挖你眼睛了,而是想打死你了。”
萧越冰扑哧笑了:“想打死我的人多了,也不多裴孤锦一个。快去,把我的古筝摆好。长夜漫漫,我总得找些有趣的事做啊!”
却说,裴孤锦回到院中,宋云桑还在吃饭。岑修杰十分可靠盯住了他师娘,没让宋云桑出厅堂一步。见到裴孤锦回来,岑修杰这才离开。宋云桑忧心问:“没事吧?”
裴孤锦轻描淡写:“没事,能有什么事。”
虽然萧越冰住去了隔壁院子这事不可能瞒得住,但能瞒一夜是一夜。想到往后,他不仅每日都要见到那个死瘸子,查案也会更加艰难,裴孤锦就觉气闷。
萧越冰竟是特意过来扬泰县盯着他了,这却是裴孤锦没料到的。看来岑典吏在扬泰县发现的证据,果然不一般。贺正业层次不够,加之身份受限,不可能盯得住裴孤锦。萧越冰却不同了。身为萧家家主,此人有人手有能力,完全可以制约裴孤锦。现下他就明目张胆住在邻院,足够便宜行事。裴孤锦现下想从萧广身上做文章,就更需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思来想去,裴孤锦决定——不管萧广那边怎样,先给宋云桑做好思想工作!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来,只这好不容易到手的小兔子精,他一定要看紧了。两人吃完晚饭,在院中石凳坐下,裴孤锦便严肃道:“桑桑,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宋云桑见他这般严肃,也紧张起来:“什么事?阿锦你说。”
裴孤锦凝重道:“今日我们见的那萧家家主,不是善茬。你不要看他坐轮椅,一副病弱温润的模样,其实面善心恶,最喜笑里藏刀背后伤人。此人心性扭曲手段残忍,自创了酷刑无数,剥皮挖眼对他都是寻常,其他耸人听闻的刑罚更是无数。他家中就建了水牢百余座,专门用于关押无辜百姓,供他平日折磨取乐。”
宋云桑果然被吓着了:“这、这么可怕?”
裴孤锦颔首,不遗余力诋毁萧越冰:“不止如此,他还极其荒淫,效仿那殷纣建酒池肉林,自全国各地搜集美人关入其中,日夜享乐。此人毫无伦理观念,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不管是否成婚,都要抢到手,甚至连孕妇也不放过。”
宋云桑抱紧了裴孤锦胳膊:“太过分了!官府怎么也不管一管?”
裴孤锦沉痛道:“闵浙是五大家族的地盘,萧家又更是其中势力之首。他身为萧家家主,谁敢管他?”
宋云桑果然信以为真:“阿锦,你要小心啊!此人一定是冲你来的。你查的案子牵涉到他的利益,他不想让你再查下去!”
裴孤锦搂住她:“我知道。不怕,我有皇命在身,他不敢动我。倒是你一定要小心,往后看到他,就要躲得远远的。”
宋云桑点头应好。却是此时,一阵悠扬的古筝声传来。裴孤锦一听之下,脸色立时黑了。原因无他,那古筝声竟是从隔壁院子传来的,这抚筝之人是谁,不做他想!
这是死瘸子对他的挑衅!是对桑桑明目张胆的勾引!裴孤锦愤怒了!宋云桑却是奇怪“咦”了一声,侧耳细听起来。她听得认真,就连眼珠都一动不动。裴孤锦心中一惊,唤了两句“桑桑”,都没将她的注意力拉回。
裴孤锦更气了!只恨不能将宋云桑拖回屋,再给她耳朵里塞两个棉花球,让她再也听不到隔壁传来的半点声音。可这种幼稚又霸道的举动,实在太不符合他的沉稳人设了。裴孤锦只能用力攥拳,拳头都捏得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