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孤锦熬到后半夜,宋云桑睡沉松了手,这才慢慢睡着。憋成这样,梦里自然都是乱七八糟的场景,裴孤锦不到天明又醒了。欲求不满的指挥使大人有点低气压,可看看身旁女子安静的睡颜,又心情明媚起来。裴孤锦不无昏聩想:他的小兔子精真漂亮,又可爱又黏人,就是有时调皮了点。没办法,调皮他也得遭着啊,谁叫这是他媳妇呢。瞧瞧这绸缎打的结,那都是一般人不会的!
裴孤锦在心中算了算日子。现下是桑桑月事第二天,一般她第四天就干净了。他便再缓缓吧,第六天再教训她。昨晚还敢“用力”咬他,他可是记仇的!到时一定要逼她再咬他其他地方!
这么心思荡漾胡想了大半个时辰,天终于亮了,屋外也有了人声。宋云桑翻了个身,又往裴孤锦怀中钻了钻,缓缓睁开了眼。她看着裴孤锦,神情有些迷茫,傻傻愣愣的。裴孤锦忍不住去吻她的眼:“小牢头,什么时候给我松绑?”
宋云桑眼神渐渐清明。她举起自己手腕看了看那打结,又抓起裴孤锦的手检查了下。裴孤锦好笑道:“大人,不用这么仔细吧?小的很老实,可没敢逃。”
宋云桑这才“嗯”了一声,鼻音糯糯的:“阿锦昨晚睡得好吗?”
裴孤锦自是不会告诉她自己大半夜都醒着:“睡得好,你呢?”
宋云桑暼了他一眼,没答话,只是将绑住两人的绸缎松开。然后她坐起了身,披着外衫下床。裴孤锦有些意外:“今天怎么不赖床了?”
宋云桑晨起后一向懒散,赖床一刻钟是固定项目。今早睁眼便起身,有点奇怪。宋云桑去衣柜里翻找:“你不是要起来吗,我先帮你找件衣裳。”
裴孤锦更意外了:“不用找,我穿你给我做的那身便是。”
宋云桑还是翻了套衣裳出来,放在床头:“那身要再改改。我突然想起衣袖少绣了一道纹。”
裴孤锦皱眉:“有吗?昨天我都没看出来。”
宋云桑将自己做的那衣裳收起:“你哪知道这些。我今日就会给你改好,你先穿其他的吧。”
裴孤锦无法,宋云桑向来讲究,他也只得同意。他换上了普通衣裳,与宋云桑一并吃了早餐,又去了大牢。中午回来时,便见宋云桑倚在小榻上,闲适看着书。裴孤锦问:“桑桑,衣裳已经改好了吗?”
宋云桑抬头看他:“阿锦。”她忽然难过起来:“衣裳掉火盆里烧坏了。”
这消息太出乎意料,裴孤锦一时都无法想象那场景。他半响方问了句:“你人没事吧?”
宋云桑摇摇头。裴孤锦这才有心情追究其他:“火盆?哪来的火盆?”
这又不是冬天,早就不烧火盆了。宋云桑道:“我不是月事吗,一直觉得冷,就让阿佟烧了个火盆用。”
裴孤锦信了:“然后不小心就把衣裳掉进去了?”他开始心疼了:“衣裳呢?让我看看还能穿吗?”
宋云桑又摇摇头:“不能穿了,我已经扔了。”
裴孤锦更心疼了:“干吗扔啊,便是不能穿,我也可以留着啊。这可是桑桑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呢。”
宋云桑委屈巴巴:“你留着,我也会看见啊。那我不是见一次就难过一次?我做了那许久的衣裳啊!”
她吸吸鼻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裴孤锦可再不敢提这事了!他连忙安慰她:“没事没事,我昨天不是穿过了么,大家也看过了,都说你做得好,巧夺天工!”
他将昨天校尉们夸赞的话拿出来哄宋云桑,宋云桑这才不哭了。她站起身:“不小心毁了给你的礼物,我上午特意煮了锅汤作为补偿。阿锦就不可以再怪我了。”
宋云桑竟然亲自下厨了!裴孤锦简直不要太开心!他家桑桑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娇气包,经过前世后,没人比他更清楚这点了。裴孤锦一把抱住了宋云桑,心中美滋滋的:“不怪你,你不难过就好,我怎会怪你?”他期待道:“什么汤?快端来给我尝一尝。”
宋云桑朝外唤了声,阿佟应是,不过片刻,端着一锅汤过来了。真是一大铁锅,估计让宋云桑来端,她都要嫌重。阿佟将铁锅放在桌上,给了裴孤锦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退了出去。裴孤锦本来还飞扬的心咚得直落下地:为什么要自求多福?难道……
宋云桑掀开铁锅:“阿锦,我煮了好多,你会不会喝不下啊?”
她一副犯愁的模样,裴孤锦立时责任心上来了。他本着必须帮媳妇解决一切问题的态度道:“不会,我少吃点饭便是。”
这话说完,裴孤锦回忆起阿佟的眼神,觉得有必要补一句“实在吃不下,就分点给其他人”之类的话。可宋云桑已经展颜一笑,开心起来:“我就知道阿锦不会浪费我辛苦做的汤。”
裴孤锦便默默将那句话吞回了肚里。还说什么呢,桑桑都说是辛苦做的汤了,那便是再难喝,他也得喝下去!宋云桑拿了汤勺,装了满满一碗汤,送到裴孤锦面前:“阿锦,你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