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游走于上层士大夫中间,奔走于各个衙门之间,寻求社会各方面的支持。动员社
会,创办报刊,开办新社会团体,来组织联络维新人士。此时,梁启超的任务是宣传组织办学、办报,动员社会,从此他的思想更为新颖,更为激进。
1895年6月27日,《万国公报》创刊。这是近代中国的第一份报纸,社址在北京城南玄武门外后孙公园,双日刊,每册有编号。《万国公报》由康有为出资创办,梁启超、麦孟华负责编辑。
《万国公报》的内容一般是介绍西方知识学说,宣传变法思想、“富国”、“养民”、“教民”之道。发行时,王公大臣均觉得惊骇,然两月之后,渐知新法之益。与此同时,随“官报”免费赠送的报纸,慢慢增至一千份、三千份,影响逐渐扩大。
随着舆论宣传的高涨,强学会成立的条件逐渐成熟。7月,强学会成立。内阁学士孙家鼐为名誉会长,工部主事陈炽、刑部郎中沈曾植、翰林院编修丁玄钧、张孝谦为总董,会集了一批当时在宫廷内外都有重大影响的人物,成为当时社团学会中最有影响力的一支。
10月,《万国公报》并入强学会,改名《中外纪闻》,作为强学会会刊。仍为双日刊,每刊十页,开始向订户收费银三钱,继续宣传维新思想,鼓动变法。这个阶段,梁启超身为主笔,撰写了颇具影响力的《强学会序》,引起了知识界的关注,《强学会序》应为这一时期梁启超思想的集中体现。
《强学会序》由康梁共同执笔,描述了中国被侵略的触目惊心的情景,令读者听后无不泪流满面,悲愤激扬。它提出“变者存,不变则亡”,希望统治者吸取印度惨遭瓜分的教训,利用维新人士,实行变法,救亡图存,号召爱国士大夫利用维新人士,精诚合作,改革图强,开展维新运动以挽救国家于危难。《强学会序》是一篇动人心弦、鼓吹维新救亡的政治宣言,读之者为之泪下,很多人受到感动,振臂而起。它引起了开明士绅的注意,初步打开了封建士大夫的闭塞思想。
强学会是一个集政治文化为一体的双重性质的社会团体,它一方面创办报纸、翻译西书,建立图书馆,购买仪器,用以开发民智。另一方面联络维新人士、开明士大夫,利用###演讲来宣传变法思想,探求救国救民之道。它打破了中国民众不得私自###的禁令,令广大民众耳目一新,莫不惊骇。因此,引起了封建顽固派官僚的仇视和敌对。
1896年1月,清政府下令封闭强学会并禁止其一切活动。《中外纪闻》不得不停刊,后经梁启超和御史胡孚宸尽力周旋,将强学会改名为官书局,隶属总理衙门,专司译书报,由后党慈禧太后掌控,失去了原有的宗旨。
强学会被封之后,维新人士在上海另辟舆论阵地,原上海强学会成员黄遵宪、汪康年等人利用强学会剩余资金于1896年创办《时务报》,成为新的维新运动基地。和康有为商议之后,梁启超认为维新若要成功,必先培养维新人才,就要用舆论来唤醒国人,开启民智。随后,应黄遵宪等人的邀请,来到《时务报》任主笔,指导时务报社工作。
1895年,梁启超进京会试时,经过上海,就认为上海处南北交通之要塞,必为卧虎藏龙之地,想在此教书接纳同志,学习西文,由于进京应试能更有效广联志士,先到了北京。但上海给他流下了深刻的记忆。此次能够在《时务报》工作,终可一展抱负,故士气高昂,活力四射,激情四射,文章如炸雷般惊醒了封建士人,开始奠定其言论界骄子的地位。
《时务报》以宣传维新变法、救亡图存为旨,向国内外发行。《时务报》为旬刊,石印,每册约三万字,载有中外新学、论说、奏折等,可谓字字千金,笔笔含血,梁启超用自己带有感情的笔锋宣泄着自己的宏伟抱负,描绘着中国美好前途。这时,梁启超的言论达到高峰,《变法通议》、《与林迪臣太守书》等一大批优秀文章涌现,为维新运动提供着理论指导。
《变法通议》是梁启超这一阶段思想的精华,它明确地解释了中国为什么变法,怎么变法两大基本问题,成为戊戌变法的指导纲领。在其中,梁启超提出“变亦变,不变亦变。变者,天下之公理也”,批评封建顽固派官僚因循守旧,思想顽化不佞。针对如何变法的问题,梁启超认为“变法之本,在育人才;人才之兴,在开学校;学校之立,在变科举;而一切要其大成,在变官制。” 他论述到,要真正图强,就要除旧布新,开民智,兴民权。另外,改革是一个不断深化,不断完善的过程,是不可能“一食永饱”的,指出“一食而求永饱者必死,一劳永逸者必亡。”除变法通议外,梁启超还有五十余篇文章来讲解应对改革的各个方面问题,提倡君主立宪,学习英国、日本。这为中国的君主立宪制度奠定了科学依据。
《时务报》的出版,吸引了广大知识界人士的眼球,呈风暴般的袭扫着海内外的每一角落,销量达万份,举国趋之,众口谈之,如饮狂泉。梁启超的文章平易畅达,说理透彻,自有一股魔力,吸引着每位读者的眼睛,震颤着每位读者的心灵,想有心人所想之事,但敢言别人不敢言之事,如雷鸣,如狮吼,如疾风骤雨,社会影响极大。可以说,《时务报》因梁启超而风靡全国,原因就是梁的文章打破了万马齐喑的沉闷局面,吹响了时代的最强音。此时的梁启超精力过人,才华横溢,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
在上海,《时务报》社址设在上海英租界四马路,梁启超之住宅在跑马厅泥城桥西新马路梅福里,与很###新志士相距很近,由此结识一批社会名流,学到了大量的西方自然知识及社会知识。当时,启超与友交往十分殷切,希望能多结同志,为维新培养人才。1896年八月,梁启超刚刚来到上海,急切认识友人,这段时光也是值得其回忆的日子。
14日,谭嗣同、宋恕、汪康年、孙仲愚、梁启超会聚一品香,纵谈近日格致之学,大谈佛教,致力于佛学。
19日中午,宋恕、吴嘉瑞、汪康年、胡惟贤、梁启超、谭嗣同、孙仲愚七人“同映一像,或蚨坐,或倚坐,或偏袒左臂右膝著地,或跽两足而坐,状类不一。”
24日,吴嘉瑞、孙仲愚、梁启超三人来到徐园,品茶聊侃时政。园中花石盘绕,亭榭楼台,分外雅静。三人论佛说经,情趣大开。
28日,孙仲愚到时务报观拜访梁启超,交流思想。
9月18日,梁启超登上南去的轮船,回乡省亲。凌晨一点,轮船起航,这时,北风肆虐,云帆直挂,船速增快,令人心情大爽。启超在船上日思难眠,于是给汪康年致书信一封,商讨《时务报》报社之事。
三日后,轮船抵达广州。拜访故友,随后回家茶坑,行孝子礼,和家人团聚,伺候父亲,享受天伦之乐。
11月,梁启超来到澳门,与康广仁商办《知新报》,一心扑到办报事业上。
12月,梁启超辞去出使美、日、秘鲁等国的外交参赞,一心办报。随后,李惠仙挟女儿和王桂荃来到上海,小夫妻久别重逢,甚为欢乐。
不久,章太炎来到《时务报》担任撰述,《时务报》趋于完善,开始展现其维新风姿。
《时务报》影响的扩大,使得梁启超声名雀起,令一些高官也不得不另眼相看,在清廷颇有影响的人物也竭力相邀。1897年初,梁启超拜访张之洞,此时的张已是洋务派的实际领导,握有一方军队和经济大权。然他一听到梁启超来访,破例大开武昌城正门,甚至以鸣炮欢迎,当幕僚提醒只有迎接钦差和督抚才能鸣炮时才作罢,不过仍以厚礼接待。当天恰至张的女儿出嫁,客来客往,张竟丢下众客与梁启超畅谈至二更。使得梁启超视之为知己。
梁启超在主编《时务报》时期,还参与了筹划和积极支持了澳门《知新报》、上海《农学会报》、《蒙学报》、《演义报》和《萃报》的创办活动,制定办报方针、撰写序言、稿件等。同时还倡导及组织不缠足会,农学会,倡办女学堂,俨然成为言论界和不缠足会及其他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