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姝莲步轻移,主动出声说道:“殿下,今日妾身去看过兰姐姐了。”
祁北屿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出言:“大嫂……”但很快他便意识到称呼有误,立马改口道:“兰氏如今情况如何?”
江淮姝微微垂眸,轻声道:“兰姐姐一切都好,心情也格外的顺畅,只是妾身瞧着,总觉得姐姐有些伤感。”
接着,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思索,“故而妾身特意将逸香楼让姐姐代为营业,一来,逸香楼可以和芷惜楼抢生意,让姐姐可以公报私仇,二来,姐姐整日待在逸香楼中,也不会觉得无所事事了。”
祁北屿微微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信封,沉声道:“方才皇后派人传了信,说是这几日得空,让你我一同进宫。”
江淮姝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道:“妾身自与殿下成婚以来,还未曾见过皇后娘娘,如今也是时候该见一见了。”
这皇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自己总算是能会会了。
祁北屿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道:“皇后本就对孤颇有意见,此番进宫,她恐会为难与你……”
江淮姝款款走上前,轻轻握住祁北屿的手,坚定地说道:“殿下,妾身愿与殿下,同进退。”
祁北屿看着江淮姝,眼中满是感动,可却微微叹息,道:“你的心意,孤自然清楚,可大哥与兰氏和离,是你一手促成,大哥免不了要去向皇后告状,皇后本就对你我不满,自然会对你更加苛责。”
江淮姝微微一笑,道:“有陛下在,皇后娘娘不会对妾身太过于过分的,殿下放心吧。”
看着祁北屿愁容满面的样子,江淮姝轻声问道:“殿下如今成为太子,心情怎么反而不如从前了?”
祁北屿微微叹息,道:“说来此事倒是蹊跷,这太子之位,众臣都以为非靖安王莫属,连孤都这样觉得,可父皇却肯下旨,立孤为太子,当真是匪夷所思。”
这就匪夷所思了?
若是你知道你的母妃是箭翎城的郡主,皇上和皇后都知道,可皇上还是封了一个外族女子所生的皇子为太子,只怕你会更加匪夷所思。
江淮姝微微咬唇,犹豫片刻后问道:“殿下,妾身斗胆问一句,陛下和殿下的母妃,从前可有情意在?”
祁北屿恍惚了片刻,慢慢道:“日子太久,久到已经记不清楚了。”
祁北屿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淮姝轻声道:“没什么,只是妾身觉得,陛下好像并不像外界传闻一般,偏爱皇后,宠爱靖安王。”
祁北屿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沉声道:“想来只是做样子罢了,当年父皇是如何一步步让母妃心甘情愿的入后宫为妃,为人妾室,如何与皇后在母妃面前恩爱,让母妃心痛而抑郁离世,那些后妃们如何折辱孤,他的置若罔闻,一切都历历在目,就算他如今做的再多,也弥补不了母妃和孤当年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江淮姝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殿下,是恨陛下的吗?”
祁北屿微微一怔,迟疑道:“孤……也分不清。”
他想说恨,可却发现,恨这个字,怎么也从他的嘴里面吐不出来。
江淮姝脱口而出:“殿下想让陛下死吗?”
“当一个人真正的恨另一个人的时候,是想让她去死的……”
祁北屿脸色一沉,厉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江淮姝慌忙低下头,惊慌道:“是妾身失态了,妾身胡言乱语,还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