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医和白太医一路都缄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并肩走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太医微微低着头,若有所思地前行,白太医则神色略显凝重,不时偷瞄一眼许太医,似乎在揣测师傅的心思。
突然间,许太医的脚步一顿,目光被一旁的杜仲树吸引。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杜仲树粗糙的树干,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师傅考考你,这杜仲树以何用药啊?”
白太医连忙垂首,脸上露出恭敬之色,认真地解释道:“师傅,这杜仲树的树皮、叶子和果实皆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其中树皮乃是常用的中药材,具有补肝肾、强筋骨、安胎等功效。”
许太医微微颔首,又抬手指向不远处的银杏树,问道:“那这银杏树呢?”
白太医微微思索片刻,随即道:“银杏叶、银杏果均可入药,银杏叶有活血化瘀、通络止痛等功效,银杏果有敛肺定喘等作用。”
许太医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道:“看来还不傻,可既然能分得清活血化瘀和安胎的药材,那为何方才要如此欺瞒殿下?”
白太医一听,神色瞬间紧张起来,连忙双手抱拳,微微弯下腰,一脸歉意地说:“徒儿枉顾师傅的教诲,还请师傅责罚。”
许太医却缓缓摇摇头,脸上并无责怪之意,只是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
他捋了捋胡须,叹道:“师傅行医半生,也曾撒过谎,做错过事,配错过药。”
“今日你这么做,自有你的道理,师傅不会为难责怪你,只是瞧着你那随机应变的样子,师傅觉得,你是时候可以独当一面了。”
白太医连忙摇头,神色焦急,道:“徒儿经验还不丰富,还得由师傅教导,师傅莫要说这种话来伤徒儿的心。”
许太医看着白太医,微微叹了口气,道:“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白太医垂首,心中思绪万千。
他方才听闻是太子妃喝避子汤的时候,内心竟然涌起一阵庆幸。
避子汤不是海棠在喝,那就证明,海棠没有夫婿,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阵红晕,心跳也微微加快。
此时,海棠远远地便看见他们二人站着,连忙一路小跑过来。
她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飘动,裙摆摇曳生姿。
跑到白太医身边后,海棠毫不犹豫地拍了拍白太医的身子。
白太医一回头,看见海棠后,眼中露出一丝错愕。
他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白太医留步,娘娘手被瓦片扎伤了,特来请您去看看。”海棠微微喘着气,急切地说道。
“我?”白太医有些错愕,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师傅,心中有些担忧。
自己师傅在这里,只叫自己过去怕有些不妥?
师傅岂不是很没面子?
海棠看着白太医犹豫不决的样子,又道:“是,娘娘只说了请白太医。”
白太医想到方才的一切,娘娘心存疑惑,叫自己回去问问清楚也是应该的。
他向着许太医垂首,恭敬地说道:“那师傅先回去吧,徒儿去去就来。”
许太医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然后独自一人赶回去太医殿。
白太医赶到的时候,江淮姝手上的鲜血已经流了一地。